“出个什么手”旁边樊天师开口了,对林觉说,“刚才林道友你进门的时候,贫道还在与这官人讨论,为道友鸣不平呢。”
“哦”
林觉看向他,又看吴令史。“上回道友为京城平了那么大的事情,除了景云观那么多妖道,礼部竟然连将道友的银牌子换成金牌子都不肯!”樊天师不忿的道。
林觉听了才知道,原来在自己进门前,这位樊道友是在为自己的事与吴令史争辩。
此时吴令史则是露出苦涩的神情:“这哪里是下官能做得了主的”
“那是谁做的主”樊天师问。
“下官哪里知道只知周郎中告知下官此事时,说的原因是:此事乃是樊天师与林真人一同所为,铲除景云观妖道的功劳在樊天师,不能全部算在林真人的头上,因此不能将林真人的银牌换成金牌。”吴令史说着一顿,悄悄瞄向他们,“下官也不解,也去试图询问周郎中,可但凡说到这件事情,周郎中就不说话了。”
听见这话,尤其是后半句,林觉和樊天师都对视了一眼。
这话乍一听是有些道理的——
林觉为了避免麻烦,将许多事情都推到了樊天师的头上,等于让他善后,借他的名声遮风。但同样的,名声功劳便也分了一些给樊天师。
礼部的考虑看似合情合理。
不过细细一想,如今这个年头,风雨飘摇,又不是当初的侑朝,聚仙府的含金量直线下降,礼部的管理何曾有过这么严格
若真有这么的严格,樊天师也就罢了,那位号称召出神灵除过尸虎王的南公、刚上岸不久的潘公,如何可以得到金牌
何况此事本就是礼部交与林觉,也是林觉接下来的,就算有樊天师的功劳,也是林觉“请出”了樊天师帮忙,如何算不得他的功劳
加上吴令史最后那一句……
明显此事的决定来自更上层,是周郎中也不敢开口说的。
林觉便知道了。
自己平了此事除了景云观的道人,相当于杀死了某些人的炼丹师,断了他们青春不老、金枪不倒与生儿子的梦。因为此事自己占理,人证物证都很齐全,还有樊天师背书遮风,他们不好来找自己,便也给自己设点绊子。
不过也是自己疏忽,给了他们由头。
“吴令史不必如此内疚,应是在下功劳还不够,还配不上这枚金牌子。”林觉不慌不忙,“此后京城有什么事,吴令史请尽管来找我。”
“是是是……”
吴令史还有公务,很快离去了。
林觉便看着他离去,心中倒也平静。
自己也不算亏——
景云观的道人毕竟特殊,这次自己与罗公去与他们一斗,既得了心中坦然,又得了银子、宝物和法术,也算是收获极丰。
既然收获极丰,便不好苛求太多。
而藏真阁自是要进的,大阴阳法也是要找的。
这次算是自己疏忽,便也认了!若按正常流程,自己何愁不能得一枚金牌可若他们持续阻拦,便也怪不得他自己进去找了。
“多谢樊道友。”
林觉与樊天师行礼,便回了小院。
罗公坐在石桌旁边,手中拿了一封信,正在认真阅读。
“罗公哪来的信”
“家中来的。”
“家书啊……”
林觉一时倒是有些感慨。
罗公都收到家书了,而自己托人递回去的信恐怕这会儿还没有到,不知要何时才能收到大伯与堂兄送来的回信了。
回到房间,翻开古书。
书上多了两门法术。
“哗……”
纸人兵将,剪纸术也。
剪纸成兵,以秘法祭炼,可与寻常兵士无异,因是由纸制成,惧怕水火。
林觉又翻了一页。
“哗……”
纸夜叉,剪纸术也。
剪纸而成夜叉,造诣深者,力量可与真正夜叉无异且可于白天出没,更胜真的夜叉。
因是由纸制成,惧怕水火。
“……”
看来剪纸术也算一个大类,其中一些法术都在古书上单独占了一页。
林觉捏住纸页,认真倾听。
不得不说,人各有所长,就连仙人也不见得处处都胜过凡人,何况前辈还并不是凡人——在古书上写下这两门法术的作者,在这两门法术上的造诣便远不如前辈,甚至于林觉认真的听下来,居然只在里面听见有涂油防水的办法,而没有以涂抹人油再秘法祭炼以防火的办法。
仙人都不知道,前辈却知道。
看来很可能是他的独家秘术。
确实如林觉所想剪纸术与刻豆成兵、移魂术都有相通之处,又都有不同之处。如今林觉便把它们三个放在一起,反复对照,认真品悟,既感悟其中玄妙,又思索更多玄机。
也许真的撒豆成兵之道,就在其中。
渐过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