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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段珩没有离开凤仪宫,却也没碰顾皎皎,原先顾皎皎还在担心,可见他一直一副君子做派,闭目沉睡,最终也放下心来,睡了过去。
翌日。
新皇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巍峨庄重的正德殿前,钟鼓声鸣了三响,那意味着礼部的官员们已经结束了在天坛、先农坛与太庙的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登基仪式,拉开了序幕。
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待多时,当太阳的金光终于穿破层云,铺洒在宫城大地上时,天子的仪仗队终于在城楼前停下。
段珩身着玄色龙袍,上面精致的绣着九条五爪金龙,彰显着尊贵与威仪。
他的步伐坚定沉着,数万人的视线与注目对他仿佛没有一丝影响,顾皎皎走在他的身侧,华丽的凤袍将她完美的身线,勾勒的恰到好处。
众人无不赞叹,帝后真是容貌绝世,般配的紧呐。
登基
仪式庄严而繁琐,祷告祭天,敬拜神明,直到新任司礼太监宣读完诏书,接了传国玉玺,段珩才算真正的即位成功。
这之后段珩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昭告天下,封顾皎皎为后。
顾皎皎原本只是不情不愿的来走个过场。
但是当段珩对着满朝文武百官,大熙所有将士,说出她从今日起,便是大熙唯一的皇后时,心中不免还是有些触动。
母仪天下、慈德昭彰……
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经历这种事情。
紧接在登基大典之后的,还有晚上的庆祝大典。
但在此之前,段珩不知道为什么突发善心,让她与顾清见了一面。
顾皎皎原本以为,段珩至多也只是不会伤害她爹,却没想到,段珩将她爹安置在了一处环境清幽的别宫里。
内里药香四溢,假山流水,绿竹猗猗,还有专门的太医照料。
顾皎皎抬眸看了段珩一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段珩回了她温柔至极的一个眼神:“与你爹聊聊吧,我在外面等你。”
言罢,他还自觉的将门带上,留顾皎皎与顾清两人在屋里。
顾皎皎收回了停留在门上的视线,忧心忡忡的唤了一声:“爹。”
顾清躺在床上,见到她时,苍老了十岁的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他吃力的坐起身来,用力咳了两声,这才应下:“皎皎……真的是你吗?”
“是我,爹爹你还好吗?”顾皎皎的声音有些微哽
咽,朝他走了过去。
顾清被带回来之后,虽然段珩一直让御医好生照料他,各种名贵的药材也一直用着。
可之前他本就出过事,又在楚邢逸那里受了那样一番罪,年纪还这么大了,身体底子早已坏了大半。
如今,再好的药材,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顾清的脸色苍白,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上,看着更加的苍老,见到顾皎皎一时有些激动,话都有些说不利索:“爹爹……咳咳,爹爹没事。”
顾皎皎被精心描画过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她有些心疼的拍着他的背:“爹爹你别着急。”
她心疼归心疼,该问的问题也必须得问——
“爹,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落到楚邢逸的手里?还有我娘,娘亲她……她还活着吗?”
顾皎皎的面上带着一丝期望,她希望顾清能告诉她,娘还活着……
她来这世上有些年了,唯独只有她娘对她极好,几乎是拿命宠着,别人都重男轻女,把女儿当工具,当棋子,唯独她娘,一直在护着她,而且也不生弟弟或妹妹,她爹还挂念着顾盼盼呢,可她娘却全心全意的,心心念念的挂记她。
顾清这时才看见她头上的南红小钗,目光变得幽深又痛楚,眼中隐隐洇出了泪水。
顾皎皎见他这副神色,眸底的希冀一寸,一寸的黯淡了下去。
她明白,心中那点不切实际的希望,应当是很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