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动,楚邢楼脸色微变,话语间丝毫不让:“如此甚好,本宫就这一个徒弟,我们相伴多年,还望陛下,可以好生照顾她。”
段珩听他提起过去,剑眉微蹙,一丝薄怒跃上心头。
他知道他最介意的,就是顾皎皎与楚邢楼那不为人知的过去,怎么查怎么找,都找不到顾皎皎何时与青楚国的太子有过交集,还成了师徒的相关消息,只有这个,是他唯一的劣势。
可是那又怎样?过去,始终都是过去,从今以后,顾皎皎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没再与楚邢楼在这上面争个高下,而是转言道:“听闻青楚国,人人崇尚武学,便是平民百姓,也人人都会使一两招防身术,朕一直对青楚国的武学颇为钦慕,不知道可否请太子殿下演示几招青楚武学,好让我大熙的臣子们,开开眼界?”
他这话说得客气,可是细想一下,让楚邢楼当众演武,与把他当做杂耍人又有何不同?
方才大殿上,才刚刚下去了一波耍花枪的艺人呢。
殿下四座的众人,看得出他们的皇帝陛下,与这位青楚国太子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纷纷闷着头,没一个敢往枪口上撞。
实际上,从楚邢楼踏入殿门的那一刻,他们就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
冷了。
只有安平候一脸乐得看戏的表情,十分悠哉的坐在位上品着酒,嘴角处还噙着笑。
顾皎皎听到段珩这么说,顿时火起,她怎能由得他当着众人的面,侮辱她师父?
“段珩,”她看着他:“你别嘴上得不了便宜,便耍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师父千里迢迢来与你商量求和的事情,你就这么对他的?”
她转头,替楚邢楼解围:“皇上方才开了个玩笑话罢了,师父不必理会。”
楚邢楼朝她摇摇头,刚想开口,安如言却抢先一步开口道:“陛下谬赞了,我青楚国虽然崇尚武学,可也不至于到人人都习武的地步,怕是都不及大熙的子民文韬武略。”
她笑了笑,看着楚邢楼道:“而我家殿下,凡事喜欢讲道理,从来只有带兵打仗时才会武刀动枪,平时便是我想看他拿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况且刀剑无眼,我家殿下武力深厚,万一不小心伤着谁,恐会伤了和气。”
安如言一番话说完,朝楚邢楼眨眨眼。
她这话不卑不亢,既稍稍夸了一番大熙,不拂段珩的面子,也明着说了楚邢楼的实力,却又拐着弯骂段珩不讲道理。
况且说楚邢楼只有带兵打仗时才动刀枪,也是在告诉段珩,他们并不畏惧战争,求和只是更好的方式而已。
话音落下,周围人都在心里暗暗赞叹,这位青楚国太子妃,着实是有些手段的。
顾皎皎瞧着她,心里替楚邢楼高兴。
果真不愧是师父看上的女子,她心里对安如言也是越发的喜欢了。
段珩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眯起,却是笑了,“太子妃说的好,朕方才只是与太子玩
笑话罢了,都说青楚太子妃特别贤惠,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他看向楚邢楼,“太子好眼光,娶了如此贤妻。”
楚邢楼礼貌的附和,毕竟段珩如今是君王,不再是明面上能得罪的人了。
众臣也跟着附议。
高位上,顾皎皎娇笑着把手收回,段珩手里一空,心中跟着一顿,他看了一眼顾皎皎,她却连个正眼都不曾给他,他又垂眸扫了楚邢楼一眼。
楚邢楼一脸平静坐着给安如言剥荔枝吃,无比的宠溺。
段珩的唇角勾了勾,用旁边楚邢楼刚好能听见的声音,道:“皎皎,给我剥个荔枝可好?”
顾皎皎眉头一抽,“你自己没有手吗?”
段珩往她边上靠了靠,示意她看楚邢楼对安如言多好,“你瞧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多么鹣鲽情深,我们又怎么能落后?”
顾皎皎看了段珩一眼,没好气道:“我师父与师娘感情好,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与你早已貌合神离,没什么感情可言,你若想有个女人对你百般照顾,趁早换人,我没兴趣。”
段珩的脸色蓦然冷沉下来,“皎皎怕是忘了朕与你说过什么,这里是大熙,你若不乖,朕可不保证你师父和师娘,能平安回到青楚。”
顾皎皎的眼睛忽地睁大,看着他的目光里充满了鄙夷。
“除了威胁,你还会做什么?”
段珩没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似是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顾皎皎咬了咬后槽牙,直接单手从面前的盘子里扯下来一个荔枝,三下五除二剥完,扔到了段珩面前的盘子里。
段珩却不动,眼眸微眯:“喂我。”
顾皎皎:“……段珩,你怎么不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