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忽地闪现出那日下午,抱琴忽然来找他,让他帮忙去御花园挖兰花的事。
当时他还奇怪,抱琴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来找他,原来……
“顾清在哪!”流风狠狠的问道!
那人却一个劲儿的缩着身子窝在床脚,只不断地重复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流风见问不出什么来,一撩衣袍,转身就要去禀报段珩,却在门口撞上了流云。
“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流云道。
流风拨开他往前走:“顾清被人掉包了,我得去告诉主子。”
流云听罢微微皱了皱眉,上前几步将他拦了下来。
流风蹙眉,“你干什么?”
流云神色凝重的道:“顾清的事情,一定是皇后和那个青楚国太子的手笔,自从主子把顾清关在别院之后,你看不出来皇后有多想救他出去吗?”
“可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不能瞒着主子。”
流云道:“主子和皇后之间的事,已经不是我等外人可以插手的了,主子为了那个女人,受过多少次伤,吃了多少亏,你也不是不知道,
还有在阆居养着的那个小皇子,哪一样不叫他忧心?”
“他如今已经是皇上了,天底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又有多少事情等着他去解决?与青楚国的和约是签订了,可边境那些小国,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朝中又有安平侯等人整日生事。”
流云劝道:“流风,儿女情长对主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被一个女人折磨死吗?”
流风心下一怔,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决定。
他自然是不可能做出欺瞒主上的事,可流云说得却又不无道理。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流云转头看了看顾清住的小屋,缓声道:“他们既然将人掉包了,就说明真正的顾清已经被救出去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明日青楚国太子离开的时候,就是他们将顾清送出城去的时刻。”
“既然顾清已经被救出,那么皇后又怎么会乖乖呆在宫里?怕是一定会想法子混出宫去,只要我们不说,主子就不会发现顾清已经被掉包,便不会对皇后起疑心,我们只需要将计就计,替他们演完这场戏,让他们顺利出宫就行了。”
“可是……”流风似乎还有些犹豫,多年来的忠心,让他在这种选择上有些犯难。
流云见他神色游移不定,语气加重了些:“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难道还有什么比主子的命更重要吗?如果皇后不走,你信不信主子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她手上!”
流风听到这,狠了狠心,道:“好,就按你说的做,我这就去向主子禀报。”
说罢,他一刻不停的往凤仪宫去。
……
段珩没有呆在正殿,而是跟着顾皎皎一
起去了偏殿。
只是他并未进去,只在前厅呆着,一言不发的盯着殿外的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皎皎与他只有一门之隔,可是他却觉得这道门厚重的让他无所适从。
流风来禀报消息,说是顾清那里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异样。
“又是一切如常?”段珩的眉头深深锁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流风:“你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一丝遗漏?”
流风有些不敢看他,低着头道:“是,属下将别院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一遍,还与顾大人问了话,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段珩半晌没说话,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才开口道:“你继续盯着,最好是呆在顾清房里,他要吃饭用药,你都亲自去给他送。”
“是,属下知道了。”流风第一次没有再等段珩让他下去,直接主动告了退。
段珩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却也没有怀疑太多。
毕竟流风对他的忠心,他还是有把握的。
流风前脚刚走,便也有人来禀告——
时准大人有要事求见。
段珩让人请了他进来。
虽然他自回大熙之后,一直在忙大熙的内外事务,又整个心思都放在顾皎皎身上,但青楚那边的事情,却是片刻都没有放松过——
哪怕楚邢楼此刻就在大熙境内。
时准除了帮宿子琅处理药物的事情,也一直在奉命注意楚邢逸那边的情况。
当时他们离开青楚时,安插了眼线在楚邢逸府上,估计是有了什么进展,时准今天宴会刚刚结束,便急忙出宫回府去了。
段珩见他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神情冷淡地斜了他一眼,道:“什么事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