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明白他的顾忌,宿子琅与段珩向来交好,没有查明真相之前,最好不要让他们心生隔阂。
得到了一点线索,流风决定与流云兵分两路,流云负责查探青楚那边的消息,他则负责往临琼那边追查。
没想到五日之后,果真得到顾皎皎在临琼境内出现过的消息。
段珩几乎是在得到消息的下一秒,就想即刻动身去寻。
流风有些忧心的想拦住他:“皇上,既然已经查到消息,属下一定会将皇后娘娘平安带回来的,现在朝中时局不稳,您不能离开!”
段珩却并不想理会他:“朕自有分寸,无需你多言。”
“皇上!如今安平侯的势力对朝内虎视眈眈,正愁没
有机会下手,您如果在这个时候离开大熙,不是正好给了他们时机吗!”
段珩知道流风说的话不无道理,也自然清楚朝中局势,可是他无论如何都等不下去。
失去了顾皎皎的那些日子,对他来说,是一生都不想再经历的噩梦。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这样麻木的过下去,将孩子带回宫来养着,就此了却残生。
可是现在,知道顾皎皎还活着,叫他怎么能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等着?
他要去找她,要去见她,告诉她,他有多想她。
也想好好质问她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为什么让他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和绝望!
段珩道:“朝中之事,朕自有安排,你先去一趟临琼国都,朕会给你大熙使者的身份,去拜见他们的国君,你先打探一番,朕随后就到。”
流风知道无论如何也阻拦不了他,也只能领命行事。
虽然恨不得现在就能将顾皎皎找回来,但是片刻冷静下来后,段珩知道,该精心策划一个局,瞒过所有人的耳目,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于是,时准的用处又可以发挥了。
段珩对外称病,让太医宣布必须要静养,终日躺在养生殿里,早朝也免了一段时间。
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波人,借着探病的由头打探虚实,可无论谁来,都一概只能看见天子卧在纱帐内模糊的身影。
看身形和模棱两可的五官,确实是当朝天子没错。
那种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带着所谓的“名医”来给段珩诊治的大臣,更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几次过后,便再没有敢来打扰的了。
而原本听说段珩病了,太后心里担心,想去探望。
可又听说段珩不愿意人去打扰,还发了脾气,先前她好心想帮他选妃的时候,便被他回绝的彻底。
想了想,还是没有去管。
而段珩趁此时机,连夜往临琼
都城赶去。
……
安平侯府内。
一身青衣的沈淮安,正坐着与安平侯聊天,还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眼神却澄澈异常。
“谢先生觉得,皇上突然病重这件事,可有什么不妥?”安平侯老神在在的品了口茶,问道。
沈淮安轻拍折扇,目光泛出一丝寒意:“小生觉得,此事绝不简单。”
“何解?”
“侯爷认为,皇上闭门不见客,是为什么?”沈淮安道。
安平侯伸手捋了捋胡须,道:“按皇上的意思,是需要多休息,不愿有人去叨扰。”
“您信吗?”
“呵,”安平侯冷笑一声,“可本候派去的人回来报,说是在养生殿里躺着的,却是当今圣上没错。”
“是与不是,咱们只需问一个人便知。”沈淮安眸中透出一抹亮色。
安平侯问:“谁?”
“太后。”
“太后?”安平侯敛眉,一副兴趣十足的模样看着沈淮安道:“本候听说,这次皇上生病,太后知道之后,竟是连探望一下都没有去,她如何能知道?”
沈淮安“啪”的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轻轻的晃了晃,似乎颇有看好戏的心态。
“太后没去,恐怕是因为上次选妃的事情,不想再与皇上闹得不愉快,太后的性格,想必侯爷也是知道的,上次您就那么一说,她就同意了要给皇上选妃,这次……”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只需要去太后的耳边吹吹风,说出点疑虑,太后势必会去探个究竟,她就是想不知道,也会知道的。”
“若是皇上真的病重,那我们便不必怀疑,可若是见不到皇上……太后也一定会起疑,可她若是想查,自然没人敢拦,我们只需要坐等消息便可。”
安平侯随即笑开,顺手给沈淮安添了杯茶:“先生所言,果真是妙计……”
如此一来,段珩在不在宫中,便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