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不知所谓的王八蛋,我一个都不认识,凭什么一句话都不同我说,便牵走我的马!”
“你无?非就是得了他们的赏钱,又觉得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即便心有不满,也不敢同你们闹起来,所以才欺负我罢了!至于那群抢走我的马的王八蛋——他们怎么不去?官家驿馆抢马,偏要到这茶肆来抢无?非也就是柿子捡软的捏,欺软怕硬罢了!”
店家原本?是觉得一个小娘子好糊弄,也好打发,才偷偷卖掉了她的马,顺带着扣了一些油水,不曾想却遇上了个难缠的,口齿犀利,关键是还得理不饶人!
不就是一匹马吗!
又不是没给她钱,怎么这样?纠缠不休!
东风压倒西风,他只得按捺住心内不忿,强笑着捧了一杯茶出来:“这事儿?是我们办的不妥,在此给娘子赔罪了……”
乔翎才不吃这一套,当即便道?:“那伙人到底往哪儿?去?了说!”
店家实在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这泼辣的小娘子毕竟只有一个同伴,那群半抢半买夺马的人可有一群呢!
这要是给说出去?,他们再来找麻烦,岂不还得自己?担待着
店家眼珠一转,便待胡乱说个反向来糊弄过去?,不曾想乔翎先一步冷笑起来:“城门?已经关闭,我不信他们有本?事敲开,一行人离开的时间又不算太久,总能寻到踪迹的,要是找不到,我回来砸了你的摊子!”
店家听得面?露怨愤,正欲开口,却听有道?声音斜插了进来:“哎呀,真是好大的威风!神都的贵人是多,张口就要砸人家摊子,只是贵人怎么也给拦在城门?外了看起来也不怎么贵啊!”
紧接着,便听一阵哄笑声传来。
梁氏夫人牵着马在茶肆外等待,闻言不由得冷冷看了过去?。
却见打头?是个穿天青色圆领袍的年轻郎君,脚踏黑靴,腰束玉带,端是风流俊雅。
身后侍从替他牵着马,再之后,却是几?个身量剽悍的劲装扈从。
脸很生?。
对于梁氏夫人来说,脸很生?的意味就是,这不是个要紧人家的子弟,否则她总该识得的。
只是此时此刻,凭着她跟大乔一起毁尸灭迹的交情,就算是个脸熟的人,也没由头?与他客气的!
只是梁氏夫人还没来得及言语,那店家已经长叹了口气,蔫眉耷眼,一脸寻到了知己?和诉苦途径的委屈:“这位郎君说的真是公道?话!我们本?就是小本?买卖,赚几?个辛苦钱罢了,怎么跟人纠缠的起呢……”
那边乔翎却已经哭了起来,冲那郎君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她掀起帷帽,用手?背胡乱擦了下脸,哽咽起来:“那匹马,那匹马是我阿耶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啊,现?在却被我搞丢了……”
她放声大哭,委屈至极!
店家愣在当场。
那年轻郎君也愣住了:“这……”
于是他转而又去?责备那店家:“不怪人家要砸你的店,你把人家那么宝贵的马给弄丢了……”
这话都没说完,乔翎已经叉起腰来,往他脸上啐了一口!
“什么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听人颠三?倒四说几?句话就赶忙调转船头?,脑子不好使,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流口水去?,在这儿?丢人现?眼、装什么青天大老爷!”
年轻郎君猝不及防,呆在当场。
乔翎已经叉着腰,麻利的又朝他啐了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砸他的摊子吗清楚谁对谁错吗莫名其妙就冲过来主持公道?,哟吼,可把你给厉害坏了吧你可真是正义凛然、断案如神呐!”
又冷笑道?:“只可惜这里不是大理寺,也没有戏台子,不然你涂个花脸唱上几?段,姑奶奶听高兴了,说不定真赏你几?个钱呢!”
那年轻郎君勉强回过神来,终于意会到自己?被耍了,不由得面?露愠色,恼怒不已:“你这刁钻的泼妇……”
他往前一伸脖子,姿势也好,角度也好,俱都是卡得刚刚好。
乔翎极顺手?的赏了他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脆响!
“坏了!”刚打完她就后悔了,赶忙开始摇人:“婆婆!你带水了没有我刚啐过他,我不小心给忘了!”
梁氏夫人稍觉无?语的看着她:“你不知道?我是出门?来做什么的吗你觉得我会带水”
谁家好人出来杀人灭口的时候还随身带个水壶啊!
那年轻郎君吃了一记耳光——这回是真的动怒了:“把这刁妇给我抓起来打!”
不只是他,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一窝蜂涌了上来,撸袖子的撸袖子,叫骂的叫骂!
反倒是那几?个身量剽悍的扈从快步上前,拦住那几?名侍从,强行稳住了局面?。
原因很简单——这可是神都!
一块砖头?砸过去?,不定对方?是什么人!
这娘子这样?泼辣,词锋又如此尖刻,至今都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她一定就该有些值得一看的倚仗!
领头?的扈从还算客气的抱拳行礼:“常言说不打不相识,在此遇见娘子,也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