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宇文统转身往回走,进了凌璋的屋子。
凌璋见他突然回来,皱眉看他。
“不跟你闹,你身处谭阳应该清楚张冲在谭阳的作为,说说看。”宇文统重新坐下,看着凌璋。
凌璋心里还窝着火,一点也不想和宇文统说话。
从宇文统出现到现在,他心里的滔天巨浪就没有平复过,他现在实在是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想想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还在生气?“宇文统道。
说的他好像无理取闹一样,凌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元帅说笑了,怎么会,只是不知道元帅说的是哪一方面。
宇文统初来谭阳,凌璋还不够了解他,当然不会傻乎乎的什么都告诉宇文统。
还有前世宇文家仆人的嘴脸他依然记得很清楚,宇文家的人真的值得相信吗?
所以,即使宇文统刚刚才帮了他,但事关重大,凌璋不敢随便就赌。
应该是看出了凌璋在犹豫什么,宇文统说道:“张冲有一个表妹在宫中为妃,生有一个皇子今年也有十六岁了,明年便成年,早就已经蓄力要角逐皇位,可他不是嫡出,想要皇位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去抢夺,张冲就是他的后盾之一”
原来如此,怪不得张冲能够在谭阳势力扎根得这么深,原来是在朝中有这么深的背景在保他。
凌璋皱眉,问宇文统:“元帅难道也看好这个皇子?”
要是宇文统和张冲搅和到一起,那就是他的敌人!
“看好?“宇文统不屑的笑了一声,“他有什么值得我看好的,皇帝老儿多疑猜忌,昏庸无能,生的儿子也个个阴阳怪气,本事不大,歪门心思-堆,一个个不中用。想要我看好他们,把他们全都回炉重造一次都办不到。”
凌璋睁大了眼睛看他,这、这人怎么敢在他面前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怕他说出去吗。
或许是凌璋睁大眼睛惊讶的样子实在是很有趣,宇文统忍不住又细细打量了凌璋,心中感叹,凌璋这个人还真是越看越对他的胃口。
他开始考虑,要不就真的不取消这桩婚事,把人娶回去算了。
“那你打听张冲的事干什么?”凌璋好不容易压下对宇文统出言不逊的震惊,问他。
“我可不想我在外头抵御外敌,里头又起兵祸。况且...宇文统说到这里语气微妙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我听你府,上的管家说了你与贾家、张冲之间的恩怨,你爷爷曾经救了我爷爷一命,虽然我爷爷已经离世,但这份恩情我依然会记在心上,帮你们一把不算什么。
帮他们?宇文统这话里的意思是想要对付张冲?!
还有救命恩情的事.....
凌璋认真的看着宇文统的眼睛,企图从宇文统的眼神里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但宇文统的眼神坚定自若,完全没有一丝-毫的不对劲。
宇文统说的是真心话.....
“你真心是想帮我们?”凌璋问。
“是不是真心,你只要看我会做什么就行了。现在张冲和你们家的关系已经如同水火,他在谭阳如今势力庞大,今天在树林里发生的事只是开始,接下来他会有更多的手段,相信我,他对你来说绝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对付的。”宇文统说道。
凌璋心中一凛,如果张冲的背景真的像是宇文统说的那样,那么他要对付的就不仅仅是张冲,还有张冲背后的庞大势力,他真的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在这样的势力下保住凌家,并且将他们掀翻吗?
但如果有宇文统帮忙那将会是完全不同的局面,以宇文统现在掌握的兵马,就算他想要造反都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大越还有那支兵马能阻挡他吗。
而且,刚才宇文统的话里有微妙的停顿,他想要帮助凌家是真的,但这其中必定也还有别的原因在。
“我告诉你。”凌璋咬牙,下定了决心。
这可能是摆在他面前唯一的一次机会了,错过了这次,就再难有哪一个足够与张冲对抗的势力会帮他一把。
为此,他可以将前世宇文家那些仆人的羞辱暂时压进心底!甚至只要宇文统真的帮了他,他可以放弃对宇文家的怨恨。
“在谭阳,十家商户就有九家和张冲有关系。不是他们非要去巴结张冲,而是如果不巴结张冲,他们的货物就运不出谭阳,甚至全家人的性命都难保,货物被抢虽然不幸起码性命保住了,可要是州卫军暗中表示彻底放弃保护哪一家,那一家就会成为土匪抢夺杀害的目标。”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大家也就害怕了,没人敢不去孝敬张冲。渐渐的,州卫军的权力压过了州府衙门,许多官员投靠到了张冲那边,陶大人除了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谭阳的大事几乎轮不到他来管,张冲早已经做了主,尽管最后还是州府衙”门发出公告,那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凌璋这话表露的意思不少,谭阳现在成了张冲掌控的天下,连士匪都和州卫军有暗中勾结。
“我听说你上次在州府衙门就狠狠下了张冲的脸。”宇文统道。
凌璋目光闪过冷芒,“那不过是借了当时百姓的势,张冲只要没封住谭阳,有些事总会传出去的,他现在还不敢顶上造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