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的信很厚,详细说明了他所查到的所有护院的背景,基本。上都和目前他们掌握的对的上,这让凌璋松了口气。
只要人没问题,他就可以开始训练了。
信的末尾是夏风说他现在正在彦州,如果凌璋没有别的吩咐他就启程返回谭阳。
彦州...凌璋心中一动,正好让夏风核查一下刘易的身世背景。
他看向宇文统,“我要去写封信。”
“我在这里等。”宇文统道。
凌璋回了自己院子,写了信给夏风后让人送去给夏风。
另一头,宇文统只是给了个眼神给爻一,爻一就悄然离开了。
所以凌璋不知道,他写给夏风的信还没出谭阳城就被爻一截到了,爻一小心的查看了内容后就把信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了送信人的包裹里。
这个时候,凌璋和宇文统已经出了凌府,一路往西城门那边逛去。
“要去西山?“凌璋诧异。
“查一下你说的那座贾家矿场。“宇文统道。
“可现在是白天,贾家矿场守卫很多,我们靠近就会被发现。”凌璋道。
“跟着我就行。“宇文统道。
凌璋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但想到宇文统那么厉害的轻功,也许能进去也一定,便决定先跟宇文统去看看。
谭阳城的药材商铺很多,走在街上总是能闻到一股药味,这种气味对谭阳城的百姓来说早就习惯了。
宇文统与凌璋并肩走在街上,对这些药材铺都有留意,发现这些药材铺几乎每一家药材铺前都插了一个旗子,旗子上绣的是类似家徽一样的图腾。
凌璋注意到他在看,就道:“那些是每家商铺背后商户的家徽,插旗子在外面是为了让人一眼就看出这是哪家的商铺。经常与谭阳药材商合作的商户都知道,哪家的货最好走,哪家的货最难走,基本不会浪费时间去别家。
“这些都与土匪有关?“宇文统立刻道。
“对,外地来的商户,买了哪家的货,走出谭阳的时候就会在上面插上哪家的旗子,以便顺利通过,否则基本走不出谭阳。货难走的,也都是和张冲关系不够融洽,孝敬不够多的。其实对州卫军与土匪之间的暗中勾结,谭阳的商户个个都门清,只是没人敢说,想要继续做生意也必须要服从这样的不成文规定。”凌璋说道。
宇文统眉头一皱,眼神也有些冷。
“你进谭阳的时候应该有发现吧,谭阳城郊外几乎没有落单的屋舍,所有的农户都是聚集而住的,每个聚居地外面都插了旗子,是不是?“凌璋问他。
宇文统点头,“确实。”
虽然当时天还没亮,看得不太真切,但不妨碍宇文统发现那些显眼的旗子。
“那些旗子是州卫军的军旗,作用就和这些商铺外面的旗子作用一样,大多时候它们是管用的,但也有不管用的时候,那时候往往就是血流遍地的局面。“凌璋冷着声音说
接着继续说道:“到了那个时候就是谭阳州卫军出动的时候,声势浩大的剿灭了一座山头,请功的折子就送上京去了。”
百姓们其实也不傻,谁心里不是有那么点猜测呢,但是没办法,他们既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有些事就不得不妥协。
而且当今皇帝昏庸,其他州府不是赋税很重就是徭役很重,或是士地贫瘠,或是其他的问题,他们就算离开了谭阳又怎么样呢,还要面临其他的问题。
而出谭|阳的道路都被土匪盯着,他们又真的能平安走出谭阳吗?路上的病痛呢?
在谭阳,只要你给够了州卫军孝敬,是八成可能活下去的。
这就是百姓的想法。
宇文统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照你这么说,不仅商户,就连百姓现在都在自愿或者被迫的服从于州卫军了。”
凌璋冷着眼道:“没错,所以,要掀翻张冲,不容易。”
他走得是一条艰难的路。
“纵观种种,最根本的还是土匪祸患,如今的谭阳州卫军是靠着那些士匪来成全的,要解决张冲,必须先解决了匪祸。”宇文统道。
“朝廷并不愿意另外派遣大军来剿匪,你有办法?”凌璋看他。
“朝廷不愿意派大军来剿匪的背后原因复杂,但这些的前提都建立在谭阳州卫军不会危害到皇权的基础上。”宇文统说道。
凌璋立刻就听明白了宇文统话里的意思,他想到自己对谭阳州卫军的怀疑,问宇文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宇文统看他,在凌璋期盼的眼神中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到了你就知道了。”
凌璋听了只觉得失望,宇文统这家伙竟然还吊着人的胃口。可张冲与他有血海深仇,又岂是宇文统说耐心等待他就能耐心等待的?
无论如何,他都会自己去查。
威胁到了皇权,无非就是想要造反,如果张冲真的是想要造反,那他能放鞭炮庆祝。
至于造反会有什么后果,他是没那个心力去顾及了。
想到这里,凌璋忽然想起王大山提过刘易原本是想要去参军的,到了州卫军驻地绕了一圈后却放弃了,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看来要找刘易谈谈了。
“那是不是你说的贾家人。”宇文统忽然说道。
凌璋疑惑的看他,宇文统示意他看对面。
凌璋顺着看向斜对面的大街,有一顶轿子停在对面的酒楼下,轿门框上挂着一个写了贾字的木牌,有一个人正从轿子里出来,体态看起来很富态,穿的也是土财主一样的衣服,面色却很阴郁。
“是贾寅。“凌璋声音冷了下来。
“哦?就是那个贾元淩的父亲。”宇文统道。
“是他。”凌璋道。
对面是客悦楼,两层酒楼,格局在谭阳城中算是中等,在靠近西城门这一带来说是比较不错的酒楼,但贾家在城东,城东还有几座规模比客悦楼大的多的酒楼,贾寅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等下再出城。”凌璋道。
宇文统没什么所谓,扫视了四周一圈,看向身后的小茶楼,“去这里坐坐?”
茶楼也是两层的格局,只是并不宽敞,二楼有临街靠窗的位置,凌璋给多了银子,和原本坐在窗边的客人换了位置,与宇文统一起坐下,从窗户向外看,正好是对面客悦楼。
巧的是,贾寅也坐在客悦楼二楼临窗的位置,正朝着大街这头看过来。
凌璋将窗户虚虚掩了一半,挡住了自己与宇文统,心中疑惑贾寅那副模样像是在等着什么,可等什么呢?
忽然,凌璋眼神一冷,今天正好是贾元淩被押送流放的日子。
“怎么,想起什么来了。”宇文统给他倒了一杯茶。
“今天是贾元淩被押送流放的日子,按照谭阳州府衙门的惯例,这个时候应该就是贾元淩差不多被押送到西城门的时候。“凌璋道。
宇文统朝着窗外的大街上看去,远远的确实看到有四名衙役押送着一个穿着灰色囚服的男子朝着这边过来。
因为这些人,大街上还起了点骚动,不少人让开了街道,站在街道两边看着。
原来那个就是贾元淩。
宇文统轻轻转动了下茶杯,目光深处闪过一抹杀意。
凌璋转身向着街道那头看去,果然看见了被押送过来的贾元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