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藏书阁也分他一半？"
"他倒是想要,我怎么可能给他。”
凌璋稍微松口气,这还好。
"放心,宇文家的产业其实不多,在我名下而不算在宇文家产业中的才是真正的大头,这些东西他不知道,也不可能拿到手。"
也就是说宇文治拿到手的东西并不在宇文统眼中,只是为了不让宇文治看出端倪来,宇文统并没有急着答应这个条件,晾他一晾,今日再过去谈妥。
可凌璋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他连宇文启的双腿都可以打断,怎么可能一半产业就打发了他？"
"对他来说,一半产业够多了。最重要的是,我是先进宫去了一趟,和皇帝说了分家的事,他同意了。”
凌璋一惊,眼神也立刻变得冰凉起来,皇帝同意了,那也就是他最坏的猜测了,皇帝不打算放宇文统回西北了,甚至可以预见皇帝的下一步动作:拿掉宇文统的兵权。
"以后怎么办,你不能去西北了,留在京城这个危险之地,就因为和我成亲。"凌璋心头一酸,他竟然开始有些后悔了,相比起成亲,他更在意宇文统的性命。
宇文统被他突然消极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抱住他,同时心里涌动着一阵阵的暖流不要害怕,谁说我们不能去西北了。
"你怎么去,皇帝不同意,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抗旨可是杀头大罪。"凌璋拽紧了他的衣袖。
“你放心,我有办法,你只管和我成亲,我保证我们会去西北,西北军上下也都等着欢迎他们的元帅夫人呢。"
宇文统自信从容,不像是说假话,而且宇文统从来不是一个说假大空话的人。
凌璋忍不住问他:“你有什么办法。”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给你一个惊喜。"宇文统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含着笑意的说道。
凌璋不解的看着他,这也要给惊喜吗?宇文统现在不说,是不是这背后涉及到什么机密、复杂的事,不好解释。
"那我等你的惊喜,你不要骗我,不然我就只能陪着你一起死了。”
宇文统笑意一收,不愿意从凌璋嘴里听到死字,想到会有失去凌璋的那天,心里暴戾的杀意涌动,“不会的。”
凌璋相信宇文统的承诺,尽管心里仍然还提着一颗心,真要是到了糟糕的那一天,他一定拼死也要为两人寻找出活路来。京城是囚笼没错,但没人说不能有一扇门。
想到这里,凌璋道:“那我去见方寸商队的人了,争取早日让他们把那药材都卖给我们。”
“好"
凌璋刚吃过早饭,就等来了鸿胪寺的译者,带着人去城西交易坊和王青碰面,然后再去四海客栈。
宇文统送凌璋上了马车后,返回宅子里时已经换了一副脸孔,望向皇宫的方向,眼神冰凉不止是皇帝,他宇文统也同样厌恶有人威胁他的性命昨日的试探是他最后一次的仁慈,既然君不仁,便不能怪他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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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凌璋带着人从四海客栈出来,他已经和罗桑谈妥了交易的细节,确认了合作,下一次罗桑的商队来大越,会将那药材一半的分量给他,没有全给是因为另一半在他们今年第一次上岸进入大越的时候就已经先答应别人了,所以得等到来年罗桑商队带过的那种珍贵药材才会将全数的量都给了凌记药材铺。
最后的内容是凌璋和罗桑单独谈的,没让任何其他人知道。
罗桑出乎他的意料,是和非常痛快的人,性格豪爽,两人之间意外的合得来,还主动把多出的一层价格降了半层,完全没有费上凌璋多少的劲儿。
凌璋很喜欢罗桑,和他聊了很长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聊方寸的事以及方寸还有什么稀有药材的事,罗桑也问了谭阳药场的事,他想下次来大越直接和凌璋交易,因为谭阳的药材非常丰富。
凌璋初步和他谈了,下一次罗桑会分出两队人来,一队人进京,一队则由罗桑领队,亲自去谭阳。
和罗桑的商队谈妥后,凌璋就送走了鸿胪寺的译者,塞给了译者一张银票,还请他吃了饭那译者很受宠若惊,高兴的回去了。
自从早上宇文统告诉他皇帝同意宇文家分家后,他心里就对任何人都充满了警惕,特别是这京城官场上的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宇文统会放心安排给他的人,必然是信的过的。所以译者回去后,悄然让人送了话给宇文统,说了四海客栈里头商谈的过程,也说最后的内容凌璋没让他听。
宇文统笑了笑,知道凌璋这是防备着人家,心里还挺高兴的。
凭元帅回宇文府去了,让属下转告公子,元帅这两天都要住在府上,宇文游老大人和家人已经暂时住进了宇文家,开始张罗婚前准备事宜,让人去谭阳下聘的事要准备好几天,暂时不能陪您一起回庄园了。
凌璋闻言心里既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遗憾。
宇文统要准备二房那边分家的清算,又要准备聘礼的事,没个十天半月估计都忙不过来。
而且聘礼……说实话,他心里还真挺好奇宇文家会怎么下聘的,可惜他不方便去过问。
“让人去回话就说我知道了,我在新庄园陪着外公,等他忙完。"
“是"
"等等,今天城里有什么传言吗,关于宇文家的分家之类的。"
夏风摇头:“没有传出风声,只是宇文游老大人带着儿子儿媳住进宇文府的消息许多人都知道了,宇文府要准备聘礼的事也露出了点风声,应该很快就会传遍京城了。"
凌璋点点头,看来在成亲前,分家的消失是不会传出来了。
"等我离开后,也放出消息去,就说我不在凌宅了,陶兄那边和纪家、赵家、荀家、谢家那边也都传个话去,免得他们要找我找不到人。"
"是,公子,今早送给纪家的礼属下已经亲手交到了纪公子手上,他让属下转告公子,他爷爷真的被气病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他也要在家伺候陪伴,所以也跟太学请了假,短时间内不能和公子等人聚会了。"
"我知道了,你关注着忠信伯府的情况,要是有什么问题派人来通知我。"
"是。"
凌璋长出了口气,他有种京城正处于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状况,现在看似处处平静,平静过后将会是狂风,狂风之后会是暴雨倾盆,身处京城的人怕是谁都难以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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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凌璋换了身轻便的劲装后准备回庄园,瞄了眼床,发现床上的薄被不见了。
凌璋：“....”
宇文统那个口是心非乍的家伙,还说不带被子呢,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把被子带走了。
此刻宇文府,宇文家嫡子长孙、宇文大元帅的床上,放了一张薄薄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上面。
长房这边沉寂了许久的屋子也终于等回了主人,伴随着宇文游等人的入住,有许久没有那么热闹了。
爻一换了身衣服,俨然是一府管家的打扮,张罗起了大小事务。
“晚上去问问赵富贵,二房那边私下里什么情况。"宇文统喊了爻一吩咐道爻一点头,转身出门就去安排了。
宇文游和带着宇文驰和宇文思进来,宇文统起身相迎,然后关上了房门,谁也不知道他们都商量了什么,除了从宇文游带着宇文驰和宇文思岀来时脸上还残留的一丝震惊和激动能窥见丁点儿外,再不能知道更多。
这会儿凌璋已经带着王大山他们出了城,回庄园。
他心里想着事儿,是之前因为其他更重要的事一时间没有精力去想的事儿宇文治那么爽快同意了分家,是因为知道了皇帝同意宇文家分家的意思,看出了皇帝要对宇文统动手的意思,想要避开,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恶心人了。他自己被欺负了,他能忍,宇文统被欺负了他就忍不了。
忽然拉停了马,凌璋停在了半道上。
王大山赶紧问:“公子,出什么事了。”
“去打听打听宇文家二房最近的动静,我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门离开宇文家,到了哪里,会停留多久。"
"是"
王大山没有多问一句,把护卫的任务交给了刘易带领,自己则返回了城中,去完成凌璋交代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