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死了。"宇文统神色平淡的说道。
凌璋穿了衣服,和宇文统一起过去了二房,到了那儿所有人都在了,除了从祠堂回来后就昏迷不醒的宇文启还躺在床上,包括宇文游那一支的人都来了。
郑氏的尸体已经被放下来,她确实是死了,自缢而亡,宇文封在里面哭,苏夫人和苏瑶瑶也在,看见凌璋和宇文统进来的时候这两人脸上有一瞬间很古怪的脸色,随后脸色煞白的低下了头。
凌璋没注意,宇文统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
郑氏的死外界有很多猜测,但最多的还是一个一一愧对宇文家。
凌璋却知道,郑氏不可能因为这种理由而自杀,她会死是因为宇文家也容不下她了,她死了宇文启还能勉强保住,她不死,宇文启和她都得死。
宇文府发丧,郑氏之死在京城又掀起了一种轰动。
真是没想到,宇文二房的人竟然已经狠到要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了。
狠?是蠢吧,那郑氏背后摆明了就另有其人…宇文统倒是聪明人,火速上交一半兵权起码能保几年太平。
"几年后呢?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交出兵权,大不了带着大军从西北打过来你说的轻巧,那天四方城门都被御林军戒严,重兵把守,摆明了就是防止他逃出去的不交出兵权,可不就是死路一条。交出去了,反倒还有活路,反正我觉得宇文统那人邪乎的很,不可能就这么认输,等着吧。"
宇文家这场闹剧轰轰烈烈的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郑氏被下葬,宇文家二房从宇文家分离出去后过了一段时间,才算是渐渐平息下来。
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是,苏夫人和苏瑶瑶在宇文家二房分家后就消失了,她们消失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苏夫人在郑氏死后,还想拼一把,想要把那伪造的证据拿出来,诬陷凌璋。
只是证据还没拿出来,背后指使她的人先倒了一一在皇庙的九公主被人发现半夜猝死于卧房内。
苏夫人惊出了满身冷汗,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设想有多么的可笑,带着苏瑶瑶离开了宇文家,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京城,回苏置老家去了,路上遇到小偷,钱财被抢夺,母女身无分文身边的仆人又都跑光了,只剩下俩母女困苦度日,一度还不得不为了食物去乞讨。后来苏夫人风韵犹存的模样被一个乡绅看中,娶回去做了小妾,苏瑶瑶就被乡绅随意的嫁给府上一个中年跛脚的管事为妻。
总而言之,这两人的失踪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宇文二房那边,先是郑氏的死,后是宇文启的腿突然急剧恶化,差点没有了康复的可能再也不能正常行走,宇文封和宇文治带着宇文启离开了宇文府,住进了侍郎府。宇文治因为管家不严,官降三级,连宇文封的官位都不如了,反倒是宇文封这个礼部侍郎还有一座按照朝廷规制赏赐的府邸,父子三人便入住了礼部侍郎府。
侍郎府与宇文府相距两条街,且背对着背,没有必要,两方看样子是不会再往来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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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誉王相邀
"王爷,宇文统已经是自身难保,拉拢他实在是风险太大,不如放弃。"
“正是,宇文统既然不为他人所用,又随时可能会被皇上铲除,我们就不必再在宇文统身上浪费力气了。"
这场闹剧震动太大,任凭谁都看出了皇上的意思,端王府里的幕僚开始劝端王放弃拉拢宇文统,在他们看来宇文统与皇帝之间的嫌隙已生,就算宇文统交出了一半兵权暂时保住太平皇上心里对宇文统的疙瘩依然在,只要时机一到依然会痛下杀手。换言之宇文统现在已经被皇帝紧盯着,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拉拢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然,"端王却不这么觉得,“宇文统现在心里必定已经恨死了太子,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对哪一个皇子都保持无欲无求的中立,他心里有怨恨就会有所选择,你们想想,假如太子登基,等待宇文统的会是什么,宇文统只要不傻、不想死,他就一定会为自己谋后路,这个时机才是拉拢他最好的时机。
幕僚们沉默,他们其实还是不赞同,因为拉拢宇文统实在风险太大,而且宇文统手里的兵权也只剩下一半了。
“一半兵权也足够了,你们别忘了,宇文家代代忠良,满朝武将有多少人曾经受过宇文家的恩惠。别看宇文家现在四分五裂,宇文统又不和任何朝廷命官往来,但只要他有心,这些人还能被聚集起来,为他所用。"
"怕就怕人心已变啊王爷,皇上已经放出了这么明显的意思,那些人受过的恩惠和生死比起来,不傻的人都会选择保住自己的性命。"
"是啊王爷,用宇文统实在是风险太大了,我们现在首要的目标是太子,将太子拉下马助王爷您登上储君之位才是重中之重,而皇上的身体康健,皇位稳固,而宇文统的覆灭却已经可以预见,如果王爷您用了宇文统,到时候他非乍但不能助力于王爷您,更可能拖累您啊。"
幕僚们都不赞同端王再拉拢宇文统,他们对宇文统选择静观其变。端王的神色却几经变化,越是靠近皇位他的野心就越大,六皇子和慧王接连倒下,现在只有他、誉王和太子是成年可以参政的皇子,其他皇子小的还太小,背后的力量也不足以再从现今的朝廷格局中破格而出三足鼎立已成必然。甚至这三方势力是不平衡的,誉王是他们三人中势力最弱的一个,所以端王一直没怎么把誉王放在眼里,他的目标是太子,可这段时间顾家接连发力,就连王彩那样的人都送上了高位,令太子的势力迅速在朝堂壮大,更让端王着急的是这一次宇文府的闹剧让他凊楚明白的看懂了一件事-一太子和他们不一样,他的背后站着皇上。
他们都想着拉拢宇文统的时候,太子已经成了皇帝的心腹,所作所为已经与皇帝一体,这就像是一条鸿沟,清楚明白的告诉他,太子就是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而他就算再努力也只是一个王爷,是臣。即使太子病弱多年,即使太子数年不曾有作为,在他父皇心中依然是储君,想要绊倒太子,不仅是难的问题。既然是这样,为何不将他们都毁掉,毁掉他们,那一切都是他的。
所以,幕僚们的建议已经不得端王的心了,他的想法已变,但是他需要找个时机透露出来让幕僚们知道。
可是就在端王还在找时间让幕僚们知道他的想法,从而帮他想办法拉拢宇文统的时候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宇文统得到了一封来自誉王的密信,邀他见一面。
这个时候宇文家二房刚刚离开,宇文府还在大肆整修,凌璋和宇文统都暂时住进了凌宅宇文游也暂时带着家里人回了家中,宇文府上空荡荡的。
这个时候敢邀请你见一面,这誉王胆子还挺大。
凌璋看了眼密信,有些意外。他以为闹了这一出,京城这些人应该对宇文统和宇文家退避三舍才对,没想到风波刚刚过去,誉王表出了态度。他和誉王见的最少,打得交道也是最少的,对誉王这个人并不了解,就算如此他也能感觉到誉王在朝堂上的话语没有端王强势,处于下风。
"你要去见吗？"
宇文统将密信烧掉,道:“见。”
凌璋又意外了,“你要去见他?你不是从不参与…"
“今一时彼一时,曾经我还没有下定决心,还再观望,现在我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不能再回避。"
宇文统这句话说完,凌璋就懂他是什么意思了,宇文统之前和他说的君临天下的话他都记得很清楚。
"那要小心,不要被皇帝察觉你们见面,还有……你觉得誉王找你会是因为什么。”
在这个时机冒风险要见宇文统一面,誉王要说的话肯定不简单,如果是之前凌璋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断定誉王是为了拉拢宇文统,但现在却不敢这么断定了。
"不管是什么,去见了就知道了。"宇文统神色平静,对于誉王出于什么目的要见他似乎已经心中有数。
凌璋盯着他看,觉得最近有些时候他有些看不穿宇文统在想什么了,比如这个时候。
"你是不是知道他因为什么见你。"
宇文统被他盯得有些没辙,再说他在凌璋面前也一向都是端不起架子来,便道:“有猜测,但到底是不是也要见过他了才能下定论,不管如何这一面都是要见的。"
宇文统让人回了信,和誉王约好了两日后见面。
凌璋本意是要跟去的,但是没想到陶义来见他了,还带来了纪枫和赵九思他们的意思。
"纪枫爷爷的病已经好多了,邀请你、我和其他人到纪家的别院去一趟。"陶义神色严肃的说道。
宇文府上那一场闹剧发生的太突然,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统已经上交了一半的兵权,这件事京城毎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陶义是很气愤的,他有时候虽然不够敏锐,但毕竟是跟了一位能力出众的老师,对许多事情的分析在耳濡目染之下都已经成为了本能,自然也就想明白了这背后的权谋,他为宇文统打抱不平,但他的老师却很沉默。
"老师看不惯皇上用的手段,很生气,觉得皇上做了最错误的事。但他对于元帅交还一半兵权的看法却很赞同,我很生气,但是说不过他。"陶义道,脸上还有些不甘和难过。
凌璋道:“你是我的朋友,也认同宇文统,你的角度自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而你的老师他不一样,他站得角度是皇上那边,自然会和你有分歧,所以别生气了。"
但其实凌璋心里也是气愤的,宇文统为国为民做了多少的事,宇文家代代忠良为了大越的江山又付出了多少惨痛的代价,那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就会指点江山,又有谁替宇文统考虑过。
"反正我最近也没心思在学院待着,已经请了假,准备去纪枫家的别院住一段时间。"陶义道。
凌璋知道他是和自己的老师说不到一块儿去,心里不痛快。
"这个节骨眼上,我要是跟你们一起去了别院,会给你们惹麻烦,所以还是算了,你们去吧,我也还要陪着宇文统。"凌璋道
“纪枫因为他爷爷的事早就对朝堂上的事看不惯了,才不在乎这些,这次他本来是要和我一起来的,临来的时候被他爹给叫走了。"陶义道。
凌璋问了他一句:“纪枫他爹知道他是要来我这儿吗?”
陶义想了想,道:“应该是会知道的。”
说完陶义就沉默了,他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皱起了眉头。
凌璋不想自己的朋友为难,这个时候他们还能想着叫他一起他很开心,但他不能给他们惹什么麻烦。
"所以你们去吧,就说我最近心火上头,嘴角燎泡,不方便和他们一起出行了。"陶义抿嘴,他很想极力邀请凌璋一起去,但是一想到其他人,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替他们做主,只能不甘心的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