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隐轻叹口气:“没事,这些我也早就预料到了,换做是我我也会埋怨,而且…你爷爷找不到我们只能埋怨,我可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所以现在这样已经是出乎我意料了,你放心吧,你外公可没那么脆弱。"
凌璋见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凌昭武这一睡睡了两个多时辰,午后才醒过来,那时候是凌璋和凌茂茂在床前守着凌茂茂眼尖,最先看见凌昭武醒过来,惊喜道:“大哥,大伯醒了。"
凌昭武这一醒过来,府上的气氛明显都松泛了许多,虽然他醒过来后还是把什么都忘记了,并且对陌生的环境表现岀了抗拒和害怕。
凌璋是熟悉的人,凌茂茂是孩子,凌昭武就跟在他们俩身边亦步亦趋,生怕被抛弃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父亲,我不会走,别怕。"
"这是我住的院子,我带你仔细看看?我小时候就住在这儿,有许多事可以跟你说,你要听吗?"
凌昭武用力点头:“听"
凌璋松口气,他从凌昭武醒过来就在观察,怕凌昭武对这院子里的什么东西有反应,幸而没有,不过……这也是因为凌昭武对这个院子并不怎么熟悉,没有多少回忆…凌璋收拾好了心情,和凌茂茂一起带着凌昭武缓缓的转悠自己的院子。
凌茂茂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渐渐的适应,现在已经能和凌昭武好好说话了:“大伯,那是大哥种的竹子,我小的时候经常跑到小竹林玩,还挖过竹笋呢。"
凌昭武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冂了,跟着到走进了凌璋屋子后面的小竹林,小竹林的竹子就是旁边青竹居里的竹子挖过来的,青竹居后头的竹林才是更大,一整片,凌昭武看见了眼睛一亮,“璋儿。"
凌璋知道他的意思,就和凌茂茂带着他转悠出了自己的院子,绕进了旁边的青竹居。
有意思的是,他们在前面逛着,凌昭文就在后头跟着,一脸的随时准备要接应他受刺激的大哥的模样。
凌璋觉得自己二叔有些心酸,招了招手:“二叔,和我们一起走吧。”
凌昭文立刻快步过来,但也没靠得太近,离凌昭武几步远。凌昭武这两天一直看见他,对他也熟悉了,并不排斥。
四个人进了青竹居的竹林,凌昭武和凌茂茂蹲在地上找竹笋,凌璋和凌昭文站着看着他们。
"真是傻儿子,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竹笋。"凌昭文吐槽自己儿子。
凌璋道:“茂茂是想让我父亲开心。”
凌昭文又道:“宇文元帅那边有信来吗?"
凌璋神情微黯,摇摇头:“没有。"
凌昭文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京城那边隔断时间就传来让人心惊肉跳的消息,太不平静了。"
宇文统要做的事很大,凌璋不敢告诉凌昭文,就道:“就是事情太多,他回去处理,毕竟宇文家那么多人在京城,要有个主心骨。"
凌昭文叹气道:“他才刚被削了一半的兵权,以后……以人后怕是很难啊。”
凌昭文只是这两天因为担心凌昭武顾不上其他,并不代表他心里对一些事没有数,“你老实告诉我,皇上对宇文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凌璋沉默,凌昭文眉头一皱,“很麻烦吗。"
二叔是家里现在的顶梁柱,凌璋沉默过后还是选择透露了一点:“麻烦,但……我们在解决宇文统这趟回京就是去解决的。"
"解决?怎么解决,麻烦到底有多大。"凌昭文直觉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皇帝现在不除宇文家,过一两年也会动手。"凌璋道。
凌昭文立刻深深皱起了眉头,看他:“你怎么之前什么都没告诉我,哪怕你在去干秋阁之前告诉我,我也能想办法…"
“想办法断了和宇文家的亲事吗。"凌璋看他。
凌昭文移开目光,“这是一个随时会覆灭的境地,我不能让你跳进坑里。”
凌璋道:“二叔,我不会抛弃他的,我也知道,我要是和他成亲,出了事肯定会连累家里,所以,我已经想好了,给家里提前准备好出路,一旦京城的事失败,您就带着爷爷和我父亲他们立刻离开谭阳,乘船前往南疆。”
凌昭文惊讶的看着他:“你一一”
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要干什么?难道是想…"
凌璋打断他:“二叔,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其实不管我是不是和他成亲,经过了这么多的事,皇帝早就把凌家看做和宇文家是一伙的,不管怎么都逃不开,不如拼尽全力一搏。”
凌昭文久久没有回过神,好一会儿才道:“等过两天穆先生给你爹用了药施了针,我们再好好谈谈。"
凌璋应下,这事肯定要谈的。
凌昭武蹲在地上半天没找到竹笋,生气的站了起来:“不找了。"
凌茂茂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怕他觉得家里很无趣,“大伯,那我们去看大哥画的画好不好,大哥画得画可好看了,我还可以带你去看阿大,阿大这几天有些吃不进去东西,不肯走远都不知道怎么了。"
凌昭武注意力被转移:“看画,看阿大。"
凌茂茂露出笑容,牵住凌昭武的手:“那我们走吧。"
作者闲话
291中毒,进京
两天后,众人都聚在凌璋的院子里,屋内穆先生已经给凌昭武吃了干秋阁主给的药,正在施针,大家都在等待着穆先生出来给他们一颗定心丸,就连凌茂茂都安安静静的坐着,眼巴巴的望着房门口。
大约半个时辰后,穆先生从里面出来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起来很疲倦。
等待的众人心里咯噔一下,都有些不敢出声问了。
还是凌璋迎了上去:“穆先生,我父亲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穆先生回答:“很平稳,药的效力正在起作用,虽然昏睡两天,他的神志会在睡梦中被修复,不会觉得痛苦,现在就等他两天后醒过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到时候他能记起一切了。”
所有人听了都松口气,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落了一半。
“你看起来很疲倦,我送你去休息。"
凌璋也松口气,明白穆先生的疲倦应该是全神贯注施针太久的缘故,主动提出送他去歇息穆先生摆摆手:“让小仆送我过去就行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但是不能靠近,也别出声吵到他就行。"
"多谢穆先生,您实在是救命恩人。"凌刑仲郑重弯腰。
穆先生赶紧将他扶起:“凌老爷子客气了,我也只是尽到了医者的本分。”
凌刑仲很感激的一再道谢,穆先生和他聊了几句,凌昭文对凌刑仲道:“爹,让穆先生去休息吧。”
穆先生这才得以脱身,歇息去了。
众人先后进屋看了看凌昭武,谨遵穆先生的话,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出声。
看完凌昭武后,凌璋道:“我在这里看着父亲,爷爷和外公都在这里等许久了,都去歇歇吧。"
两位长辈点点头,知道在这里也不方便说话,就带头离开了,转移到外头的偏厅去坐。
凌璋留下来守着凌昭武,心里不免想到两天后凌昭武醒过时他第一句该说什么,神志受创时的凌昭武和清醒的淩昭武不同,他可以放松的面对不记得一切的凌昭武,却没办法那么随意的面对清醒的凌昭武,他们之间其实很生疏…而且他心里还装着许多的疑问,这些都只有凌昭武能给他解答的。
夜色中有一匹快马赶在城门关闭前疾驰进了谭阳城,敲响了凌家的大门。
"公子,公子"管家李叔急急奔进凌璋的院子,走到卧房外面压低了声音焦急的说道。
凌璋正一边看书一边守在凌昭武床头,听见李叔的声音后眉头一皱,放下书走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
"京城来了人,元帅出事了。"李叔着急道。
凌璋眉心一跳,立刻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