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奴才真的将毒下到了酒里啊,元帅后来还喝了那一壶里的酒有近半,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将那壶酒交给太医验证。"
"混账,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本宫做事了,来人啊,给本宫拖出去斩了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太子气急,死死盯着那奴才被拖出去的身影,心里想到宴席上宇文统喝了那么多的酒却丁点儿事都没有,他不禁怀疑自己给出的毒是不是有问题了。
"父皇,您看,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看向上首坐着的皇帝。
皇帝面色沉沉的坐着,“是我们小瞧了宇文统。”
"可是怎么会,咱们手里的那瓶花蕊夫人已经是当世最后一瓶,别说这世上已经没人会解这种毒,就算有人知道怎么解,手里也不可能有配制解药的奇药,宇文统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这…臣实在是想不通。"太子脸上恼怒不已。
皇帝道:“宇文家虽然不是开国功臣,但在开国之前就已经存在,也是经历了两朝的家族,一开始宇文家是出文臣的,后来才变成出良将,或许……他们手里就有这种奇毒的解药。"
否则也没办法解释宇文统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要说宇文统百毒不侵有金刚不坏之身这种猜测,皇帝是绝对一百个不愿意去猜测的。
皇帝道:“宇文统没事,但刺杀的事还是会让他提高警惕,今晚你又在大殿上紧逼他,只怕他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了,暂时先不要妄动,一方面派人加强对西北」军的监督,盯紧宇文统和西北军的联系,另一方便也要寻找一个万全之策,将宇文统彻底铲除,否则这是老虎就真的要困不住了。"
太子点头:“是,儿臣回去好好再想办法,为父皇分忧。”
宇文统离开了皇宫,路上爻一告诉宇文统:“元帅,刚才属下看见二爷在巷子那边上了端王的马车。"
宇文统眉头一皱:“你确定没看错?"
“没有,属下看得很清楚。”爻一道。
宇文统沉默了一下,问爻一:“那条毒蛇,宫里的人有什么发现吗。”
"属下正要告诉元帅,已经有眉目,那条毒蛇绕过了杂役房后进入了冷宫。”
冷宫?宇文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淑妃和德妃,他心中一凉,难道宇文治和那两个人有什么关系,他遇刺的事难道宇文治也掺和了?
爻一像是知道宇文统想什么,很快又道:“那毒蛇去的方向不是淑妃和德妃待的地方,进了冷宫西北角,那地儿都是很早以前的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有一个当年也很得宠的妃子被打入冷宫就住在那儿,已经有七八年了。对了,听说那妃子被打入冷宫的时候还能年轻,进入冷宫前还很得宠,是因为说错了话惹了皇帝不满才会被突然打入冷宫的。"
七八年前就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宇文统不解:“她和宇文治有什么关系吗。”
爻一轻咳了一声,看来元帅是对二爷很不满了,现在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了,道:“岳七查过了,那妃子进宫前和宇文家完全没有交集,和二爷更是不曾有过往来。现在岳七正在往更深一步查,宫里的人也在想办法进入冷宫查探,冷宫那种地方不像是其他地方,要进去查探比较容易,应该很快会有结果了。"
能够进入冷宫查探是最好的,这样也能更直接的知道那妃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宇文统道:“你让他们小心些。"
"是。”爻一应下。
"怎么样,有没有出别的什么事。”
凌璋一直等在前院,一看到宇文统回来,连忙过去,同时打量着他的脸色和身体上下。
宇文统伸手牵住他,往住的院子走去,一边道:“没事,谢十已经检查过了,我现在好的很。"
大致的说了下宫宴上发生的事,宇文统和凌璋已经回到了院子。
凌璋听完后松了口气:“果然就是他们搞的鬼,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让你暂时不用进宫去,要是三天两头的被他们叫进宫里去试探,那还不得被烦死。"
"放心,他们应该也知道此举已经让我怀疑了,暂时不会有动作,而且,他们很快也顾不上我了。"
凌璋看他:“你打算怎么做?"
宇文统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凌璋瞪大了眼睛,立刻抓紧了宇文统的手:“你,万一……"
宇文统抱住他,在他耳边道:“没有万一,这件事必须做,我们不能再处于被动。”
凌璋抱紧他,良久后才道:"那我们是否要先离开京城,哪怕住进庄园那边也好,以免被怀疑。"
宇文统道:“不急,现在这个时候留在京城对我们比较有利。”
凌璋抱着他许久没动,最后才道:“好,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宇文统笑了笑,亲他,然后将他抱了起来,抱进了里屋后说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洗洗,身上都是酒气。"
凌璋瞪他一眼,宇文统就笑着去沐浴了。
凌璋自己发呆了好一会儿,想到宇文统要做的事,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
作者闲话
296风云变动开始
三日后,发生了一件大事,忠信伯病好了些,带着全家人离开京城,前往盛州去了。
忠信伯数代都在京城,纪家老家本是在苍州的,但这么长时间过去苍州那边除了一栋老宅外也没别的亲近的人了,有的都是旁得不能再旁的旁支,再加上苍州现在发生了百姓暴动的事,回彦州去也不合适,干脆一家人就去了盛州,盛州那边有纪家经营的牧场,天高地阔的,正适合散心和养病。
凌璋去送了一程,私下里给了纪枫不少的银票,这一次纪家遭遇大变动又要安置这么一大家子,他也没什么别的能送的,就希望能减轻他们一些负担纪枫一开始死命拒绝不肯要,还是凌璋告诉他:“那你就当做是我买了你家的别院吧,我知道你家的别院还没有卖出去,到了我手里我就当做是帮你看着了。"
纪枫眼眶泛红,忠信伯府随着皇帝收回了忠信伯的爵位也随着被收回去了,不再是他们的家了,他们留在京城的恐怕除了一些商铺外就是京郊的别院了,凌璋一没拿他们家的地契,二没得到他爷爷的什么承诺,那院子怎么能是说买就买的,不过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
"谢谢。"纪枫道。
一同而来的宇文谨、赵九思赵图瑞,谢青,荀获和陶义也都纷纷给出了不少的东西,让纪枫收下,或多或少的也都是看他们各人的情况而定,都是心意。
"我们会去盛州看你的,听说盛州的牧场都是很大很大的,我还没去过的,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赛马,还能再比出个输嬴来。"宇文谨道。
“哎呦,我还是给你们当裁判吧。"荀获举手投降状,惹来众人轻笑,也算是驱散了一点离愁。
“去吧,一路顺风。"凌璋郑重道。
纪枫认真的点头,与友人一一别过,然后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回到纪家的队伍里,再向着朋友们挥挥手后就强迫自己转头不再往后看。
赵图瑞眼眶都红了,声音都有些发抖:“真不知道我们以后会怎么样,纪枫曾经是我们当中最威风的,他爷爷是忠信伯又是掌握实权的人,京城里没人敢惹他,连皇亲国戚都要看他爷爷几分面子不敢轻易惹他,可现在一转眼间,纪家就从天下掉到了地上,我这心里真是接受不了。"
赵九思揽住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他。
他们这一群人都是家里长辈当官的,官场上的事都是看惯了的,可是那些悲剧没有发生在自己和亲近的人身上的时候还能高谈阔论,等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的时候,心里都挺难受的。忠信伯的事在京城闹得那么大,他们都是能分辨是非的人,自然知道这背后的龌龊心里都忍不住对当今皇帝和现在的朝廷的失望。
“我爹昨天跟我说,顾家对江家越逼越紧,江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他说江常丰很可能这两天就会告老辞官了,高高在上的江家很可能也要倒下来了。"谢青闷闷的说道。
当初他们和江钰不大对付,特别是宇文谨,但现在就连宇文谨也都说不出什么来了,江家啊,江常丰可是丞相,皇帝的舅舅,有重权在手的皇亲国戚,也要倒下了吗凌璋眉心微动,内心感慨。
"有时候我倒是希望我爹的官不要做那么大,不惹眼还能保太平。"谢青继续道。
谢青的爹是替代彭方接任工部侍郎之位的,在朝上也算是往上数的有实权的官,放出来也是跺跺脚能震动几下的人物了,然而现在的朝廷实在是让这群小年轻们充满了不信任,心里害怕。
"我听说王彩被皇上重用,过段时间很可能会去苍州,助戴成戴将军平定暴动呢。"陶义突然低声说道。
陶义的老师很受重用,只是最近接连发生的事让老大人对皇帝越来越失望,就算皇帝宣召也是能推辞就推辞很少进宫了,但也不妨碍他能得到这些消息。
凌璋微微皱眉:“王彩去苍州?他一个文官去苍州干什么,难道还能上战场?"
陶义撇撇嘴:“他去战场?那种人惜命的很,怎么可能是为了打仗去的,苍州发生暴动到现在也快有一个月了,戴成将军带着大军去也有半个月了,但还是没有压下暴动,皇上很不满,王彩就主动请命去的,说是有办法助戴将军平息暴动,皇上就同意了。"
说到王彩,他们几个都很不屑又很气愤,纪枫的爷爷就是被王彩陷害才会丢官又丢爵位的在他们心中王彩就是个十足十的小人。
"王彩那种人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指不定苍州的暴动会闹得更厉害呢。"宇文谨道。
"唉,谁知道呢。"感叹了一句,几个人都有些沉默,他们都是有心无力,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拿王彩没有办法。
凌璋心里一片冷然,这个王彩光是听说他的名字了,他到现在也没见过,但这个人在他心中有了极其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