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璋想了想道:“再看看他的表现,也不能这么轻易就奖励了。"
宇文统意外的看他,没想到凌璋也有对着凌茂茂心肠硬的时候。
作者闲话
409帝后大婚（十）
说话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凌璋和宇文统也就没有再停留。
“皇上皇后驾到一一"
“恭迎皇上,恭迎皇后。”
两人携手走过群臣跪拜,灯火璀璨的御花园里处处都夺目的光华,但都比不上两人的风采万干。所有的光华就好像是为了衬托他们二人而存在的,照射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折射岀了真正耀眼的光芒。
凌璋和宇文统走到了首座,携手落座。
“众卿平身。"
“谢皇上,谢皇后。"
群臣起身,各国使团也直起了腰,众人看向上座的凌璋和宇文统。
“坐。"宇文统言简意赅,和他出身武将有很大的关系,不是喜欢啰嗦的人。
众人寻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文武百官,各国使臣,这御花园幸好是有足够大的场地,不然这么多的人还真不好安排。但就算如此,凌璋和宇文统坐在上首的时候,还是觉得一眼好像望不到这群人的尽头。
轻缓的喜乐奏起,气氛也缓缓舒缓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凌璋和宇文统,当然,这其中有更多的目光是悄悄的往凌璋身上去的。
这里大多数的人对凌璋都有很大的好奇心,毕竟这是一位男皇后,大宇朝第一位,并且备受皇帝看重和宠爱,这个人现在已经和皇帝并肩站在了大宇朝最顶端的位置。
他们这些好奇的目光各有目的,有些是纯粹的好奇探究,比如大多数的家眷,她们落座于另一处,有影影绰绰的竹影遮挡,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也因为有了这些遮挡所以看得很大胆,她们不知道凌璋五感敏锐,对于她们的目光能感知的很清楚。
凌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些窘迫。
他还注意到他二婶也在那里,身边坐着宇文家的几位媳妇,被众星拱月一般的围绕着,看上去神情舒适,身体应该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是也在偷偷看他的笑话,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凌璋:“…"
女眷们的目光大胆且充满了探究,就算其中有些夹杂了别的意味,但到底是目的比较纯粹再加上凌璋自认为身为男子,不应该害怕女子的目光,除了些许窘迫外,并没有什么压力。
和女眷们相比,前方坐着的这些文武百官、各国时辰探究的目光就显得比较耐人寻味了这些人的心思不会流于表面,可是私底下的想法也就更复杂了。
凌璋身为一位男皇后,又是大宇朝第一位男皇后,将会怎么样处事,是所有人都很关心的,特别是在宇文统将江家的江钰放在凌璋手下做属官,现在又加了一位赵九思以后,百官们都在猜测着皇帝的心思,在猜测着凌璋以后将会对朝堂的事插手到什么样的程度,毕竟他们的皇帝看起来并不避讳。
这对于百官来说,心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凌璋作为皇后属于后宫中人,不应该插手朝政,另一方面凌璋是男子,和女子不同,要让他完全像是一个女子一样生活,好像也不切实际,那就假设凌璋会插手朝政,他又会怎么做?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这些都是文武百官最为关心的。
皇帝的态度暧昧,皇后有参与朝政的意思,他们必须要摸清楚这其中的度,才能让自己的官途顺当些。
上面这一些是大多数文武百官的想法,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要摸清楚这个度,方便自己日后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凌璋。而又有一部分人想的不太一样,他们也在探究凌璋,但更多的是探究凌璋和宇文统之间的关系,探究凌璋和宇文统之间的感情问题,他们观察着凌璋和宇文统两人之间的一举—动,想要分析岀凌璋和宇文统之间的感情到底处在什么的位置,他们好对症下药,当然目前来说他们也不是想要对凌璋怎么样,毕竟任谁都看得出来,不管这感情是深还是浅,现在这个时候凌璋在宇文统心中的分量是远远高于任何人的,在他的头上动土,就等于是在拔宇文统的虎须,是在冒犯。他们要对症下药,是想要在皇帝的后宫势力中插上一手。
现在大宇朝已经建立,朝堂格局有了初步的稳定,后宫的事就算现在不提,等忙过了这一阵子,过上那么一段时间,总也还是要提的,毕竟凌璋是男子,不能生孩子不是?要是能把家中的女子塞入皇帝的后宫,在后宫这个地方取得一席之地,为家族谋的更好的前程,那就是再好不过了,要知道建朝之初,可也正是扎稳跟脚的时候啊,谁会傻到放弃这个机会呢就连右相禇良岩都动了心思,他家里怡好有适龄的女子可以岀嫁。褚良岩有拥立之功,地位自认为是稳固的,曾经压在禇家之上的各大家族不是已经覆灭就是已经没落,现在放眼整个京城,能够和他禇家的女儿相提并论的很少,所以禇良岩有信心,只要他禇家的女儿进宫,皇帝就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绝对会给他褚家的女儿一个不错的位子。只是在这动心思的时候褚良岩也还有些忧虑,身为右相,在朝政上也得到宇文统信任的人,褚良岩的嗅觉自然不可能差,尽管他坚信作为皇帝不可能不留下自己的子嗣,但总还是心理有些没底?这没底的原因就在宇文统和凌璋的感情身上,褚良岩和淩璋有过多次的接触,也和他们这位皇帝君臣共事多年,心中很清楚宇文统对淩璋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他们的感情深厚,不是旁人轻易能动摇的。所以,就算他有心想要将禇家的女儿送入后宫,现在也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做了的话要怎么做才合适。
和褚良岩有相同心思的人不少,打的算盘都是一样的,这些人中有些人和禇良岩一样对凌璋和宇文统之间的感情看得比较清楚,有些则比较盲目,盲目的这些人都是认为宇文统一定会填充后宫繁衍子嗣,凌璋这个男皇后只是一个虚名,说到底没有什么用处,所以他们看凌璋的目光就少了许多的恭敬,多了一些觉得什么所谓的不屑。
这些人的眼神凌璋当然也看得很清楚,可以说现在在坐的这些人每个人是什么样的目光他都能一览无遗,只是不动声色而已。
除了因为官途探究的、因为宇文统的后宫而探究的,剩下的一帮人就是各国的使臣了,这些人看凌璋的目光更复杂,也更多样,其中一半以上都是不以为意的,所想的大概就是:男皇后?生不出儿子,摆设,没什么用,虚名罢了。
皖国的使臣以皖国皇帝的弟弟单从义为首,这单从义是皇帝的胞弟,也是死在战场上的单从闻的弟弟,他看凌璋的目光是为看不透的,和单从闻相比,这个人单从义看起来更单薄些显得整个人都更温和些,目光似乎也不具有侵略性,但也因此,显得过于温和了,心思都被掩藏在了温和的表象之下。
罗海的使臣以慕荣峰为首,慕荣峰是罗海皇帝慕衡夭的儿子,也是罗海的太子,今年已经四十多了,因为慕衡天一直健在,他这个太子在太子之位上坐了近二十年也依然是个太子,他和单从义形成最明显的对比,单从义瘦弱温和,他则身体强壮,看起来虎背熊腰块头很大,目光也极具侵略性,眼神中有些阴戾藏在其中。他一开始先是打量了淩璋一圈,然后是不屑的移开了目光,在场众人中,他目光里的不屑是表现的最明显的。
而方寸的使臣以方寸国的丞相海昉为首,海昉这个人看起来有些富态,脸上随时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不像是丞相,更像是个富家翁,是看起来最和善的一个,但是到底心里头是怎么样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些人,凌璋对于他们每一个人的目光也都看在眼中,依然是不动声色,不管是流于表面的还是藏在表面之下的,凌璋都不会轻易的相信这就是他们表露出来的,都是在各国的朝堂里面混的,不是皇亲就是重臣,一个个要是真的天真的什么都表露在脸上恐怕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更何况现在皖国和罗海是战败国,他们这一次除了参加宇文统的登基大典和成亲大典外,?还是为了签订和平条约的,本身就处于劣势,傻子才会在宇文统面前把一切都表露的那么明显,所以凌璋对于他们的反应都在心里过了好几遍,只会去思索他们的反应代表了什么深层次的东西,压根就不会去在意那些流于表面的不屑等负面的眼神,就算是如此,他也不会在乎。
宇文统的野心他很清楚,他要是将这些看似明显的敌意放在心底才是真的傻了。
除了凌璋本人,宇文统也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和淩璋一样,不动声色,好像对这些都没有看到一样。
作者闲话
410帝后大婚(十一)
凌璋和宇文统两个人默契十足,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想法。
但底下那些人就不一定清楚了,慕荣峰见自己摆了半夭脸色,都不见凌璋和宇文统有什么反应就好像把他给忽视了一样后蹙了蹙眉头,露岀若有所思的神色。其他人也有在观察的,此刻也确实不知道凌璋和宇文统是什么意思了。
反倒是凌家的一群人一个个都乐呵呵的,好像真的就是来赴宴吃喝的一样,开心的看着歌舞,笑谈着。
其他人看见了,心情都有些复杂一一因为不知道凌家的人是真的傻,还是装的。
真傻看起来是不像的,装的就是有可能了。
就是没人想凌家人是真的乐呵,至于其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没人在乎。
凌昭武压根就看不上那些人火急火燎耍心思的,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姬隐和姬燕来则是强者无敌,对于蝼蚁连看的欲望都没有。凌刑仲有姬隐陪着,心态也放竞了很多,凌昭文有自家大哥盯着,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个精明的人,这个时候更是不可能给那些人多余的眼神。
他们在这一堆人,连着旁边的是福安候府一家子,福安候府这一群人和宇文统身上流着的是一样的宇文家的血,本质性格上差不多,对于不该给眼神的一个都不会给。
除了他们以外,左相纪老爷子一家,兵部尚书赵征等也都差不多的反应。
其他人见了,有醒过神来的,立刻就收敛了探究好奇的眼神,嘴上祝福的话一套接着一套的出来,人精们都不傻,一个个的轮番上阵,好像刚才那一丁点儿微妙的气氛就没存在过一样到了送贺礼的环节了,文武百官送出的贺礼各有干秋,皖国和罗海方寸三国送出的贺礼自然也都一个比一个好,也是不甘落于下风的。
贺礼清单是要被唱岀来的,谁送了什么都能听得清楚。百官们大部分送的都是寓意好兆头的礼物,礼物本身有贵重也有寓意大于本身价值的,总而言之都还算是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差错来。皖国、罗海和方寸的礼物则中在价值,包括各自的特产,比如方寸的珍稀海物,罗海的珍贵药材,皖国的良驹等,倒是没有特意捣乱的,比如送美女什么的,就连皖国都规规矩矩的,让凌璋暗中还有些意外。
皖国和大宇从前朝开始就纷争不断,又是在宇文统的手里吃了无数的亏,这一次连单从闻都死在了宇文统的刀下,皖国还能这么规矩,看得出来他们确实是非常需要接下来几年的和平来休养生息了,也就是说皖国国内现在的情况确实是很不乐观。如果这个时候大宇有足够的力?量,说不定就可以先把皖国给拿下,但同样可惜的是大宇这个时候也急需要休养生息,百姓们需要喘口气。从这也能看出来,大宇、皖国和罗海三国鼎立中,如今罗海反倒是成了最有能力突然间再开战的,不管罗海的矛头是对准了大宇还是皖国凌璋看着这三国的使臣,也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
姬氏献上阵谱绝学。
就在这个时候,干秋阁的礼物也送出来了。凌璋听后还有些惊讶,现在被唱出来的礼物是姬燕来送的,里面竟然还有阵谱!白天他进宫的时候,假装里面就有一个匣子装的是姬隐给他的阵谱和武功心法图谱等绝学,他以为这已经算是送完了,怎么姬燕来这会儿还送阵谱绝学凌璋眼神有一瞬间的惊讶,看向姬燕来。
其他人也在看向姬燕来,姬燕来这个人太扎眼,从一开始就被人暗中关注着,这个时候自然也都趁机会光明正大的打量他,可惜他只是起身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坐下了,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凌璋和宇文统吃不准他的意思,自然不会详细问他,可是在座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过了好一会,礼送完了,接下来就是封赏之时。
宇文统封赏了凌家,封凌刑仲为永康侯,享有侯位相等的俸禄、田产和一系列相应的实质利益和荣耀;凌昭武被封为泰昌伯,同样享有侯位相等的俸禄、田产和一系列响应的实质利益和荣耀。其中,永康侯为世袭爵位。
一门中有两个被封赏的,这已经是特例了,永康侯还是世袭位置,凌昭文还被调任盛州知州,即将前往盛州上任,可见皇帝对凌家的重视。
凌刑仲和凌昭武出列谢恩,百官恭贺,凌家一夕之间跃升京城豪门大族,还是备受重视的那种。
百官热情恭贺之时,也各有想法。凌刑仲年迈,不可能再从政,手上不握实权,他这个永康侯之位主要还在于名头,以及最重要的—一世袭继承。凌家只要不倒,后辈也够争气的话永康侯这个分量只会越来越重。比如说现在的凌昭文,盛州知州,他日做出了功绩调任回京待凌刑仲死后,他既有实权在手又有候位在身,前途不可限量,可以预见他日永康侯的风光。
至于泰昌伯凌昭武,这是百官们最想不透的一个人,因为凌昭武不从政,选择了从商,而且他的爵位不能世袭,也就是说泰昌伯这个头衔只会伴随凌昭武终生。凌昭武是凌璋的亲爹如果他从政,世袭永康侯的好处就绝对落不到凌昭文头上,但他对从政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宁愿将他日会有的所有荣耀都送到自己弟弟手上。看客们大多数觉得凌昭武傻,明明是皇后的?亲爹,却不知道好好利用起来。
还有一点让所有人不明白的是凌昭武还不到四十,正是壮年的时候,完全可以续娶再生子嗣,但凌昭武却表现出了一副安于现状,对于续娶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意思……
京中已经有不少人暗自打探过,想要接触凌昭武,将女儿嫁炫给他的,但是淩昭武全都给拒绝了。凌昭武到底在想什么,没人能猜透,以至于看凌家的目光都带上了三分的探究想要知道凌家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还有,凌家封赏已下,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了,但是到目前为止,皇帝还没有封王。
宇文家两房,出了一个福安候和一个怀温候,凌家出了一个永康侯和一个泰昌伯,新朝建立到现在,一个王都没有封,就好像皇帝有所保留,而留待到什么时候,这就需要百官自己的推测和想象了。
如今后位已立,朝堂格局初稳,对于后宫的猜测再次不受控制的浮现在百官的脑海中。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想法更深了些。皇帝对皇后的态度暧昧,允许皇后身边岀现了江钰和赵九思这两位背后背景都不低的属官,对于皇后凌璋接下来将会如何处事,所有人都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