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江钰起身,介绍了自己身后的人:“这是属下的护卫江七,属下仅带了他一人跟随。”
凌璋点点头,“走吧,趁时间还早,赶路。”
江钰看了看他,看他眼睛里没什么神采,整个人也有些精神不济的恹恹的模样,也猜到了是因为什么,识趣的没有多说话,上了马,跟上了凌璋的队伍。
一个时辰后,议事大殿。
宇文统恍惚了一下,问身边的人:“什么时辰了。”
身边人报了个时辰。
“应该出京城地界了。”
身边的人赶紧出去了一趟,然后回来:“回皇上,消息来报,皇后已经离开京城地界了。”
宇文统应了一声,再落笔的时候身上的气息都变的冷沉了很多。等文武大臣进来议事的时候,将宇文统神色不像往日那般有神采,整个人都好像浸入了冰里一样冷沉,吓得众臣都不敢多言造次,心里则是在嘀咕这到底是怎么了。
等下了朝,有人低声议论:“难道是和皇后吵架了?”
“没听到有什么风声传出来啊。”
宇文封走在他们身边,轻咳了一声,“诸位大人莫要妄议圣上。”
那几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敢再说了。
等他们走远了,宇文瀚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诶,你看皇上今儿是怎么了?”
宇文封半晌无语,“我怎么知道,朝堂上一切如常运转着,再多的事儿也不是个事儿,八成是和皇后有关。”
宇文瀚嘿嘿低声笑了一下:“他俩难道真吵架了?”
宇文封再翻白眼,觉得这位堂兄真的很八卦,想了想还是说道:“不太像,你什么时候见他们吵起来过,就依他们俩那腻歪劲儿,能吵起来的可能性太小了。”
“那到底是怎么了,皇后生病了?”宇文瀚问。
宇文封道:“皇后要是生病了,凌府早就有人急匆匆进宫了。”
“也是凌府那头风平浪静的。”宇文瀚摸了摸下巴,“还真有些难猜啊。”
“不是吵架不是生病,还能有什么啊?”宇文瀚继续说道。
宇文封默默的在心里回了一句:还有分别。
423信件传情
这一次凌璋是要从苍州进入姜州,单从义既然在苍州安插了人手,他们就需要找出这些人来,将单从义的一举一动的都纳入眼皮底下。
至于姜州境内的杀手,凌璋答应了宇文统不会去碰,这些交给暗卫处理,否则爻一就会立刻将他带回京城。
同时数道密旨进入海州,密旨经由彦州境内折返海州,就算快马加鞭都需要花费不断的时间,海州已经在调兵遣将。
凌璋他们快马加鞭,六天后进入了苍州与姜州的近苍县相邻县城。
一路从京城到苍州,进入苍州后凌璋更是一直在观察着苍州的情况。经过叛军的事,苍州真的是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不少繁华的城镇都被毁掉了一半,没有了往日的繁华。
和这些相对比的是一个个修缮的工事,以及到处在整理的田地。宇文统登基的时候大赦苍州,三年内不用上交赋税,今天还有朝廷拨款,帮助百姓恢复住所和重新耕种,今冬的粮食朝廷也已经在筹备,在冬日到来前会送到苍州,分拨到苍州百姓的手上。
苍州现在的知州是徐灵韵,进入苍州后凌璋听了不少百姓议论徐灵韵的事,都是在说他是好官的,徐灵韵进入苍州后做了许多的事,一样样都是惠民养生的,忠武将军的兵马大部分都驻扎在与姜州相连的两道关卡处,苍州境内基本上见不到士兵的身影,到处都是恢复农事和居住百姓。
朝廷有补贴,赋税也免除了,百姓的生活还有奔头,虽然大部分百姓的脸上气色还不是很好,但是眼睛里已经有了光,只要有奔头,生活就还能继续。
路上凌璋特意在一个小镇停留了半天,到处去走了走,看了看,也顺手帮了一些忙,通过和镇民交谈,了解的也更多,一路上他凡是看到的听到的,都会在晚上写成信,然后送回京城驿站快马加鞭,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宇文统的案头上也有了一封接一封的信。
宇文统接到信以后往往一看就是半个时辰,反复的看,每一句都几乎能背熟了,然后等下一封信。
宇文统每看完一封信就会仔细的回上一封,凌璋隔上一段时间也能知道受到从京城寄来的回信,信上都是叮嘱他要照顾自己的,宇文统在信里比那天他出门的时候叮嘱他的时候还要多话,可是凌璋就是会随身携带着,有时候忍不住就偷偷拿出来看,爻一他们都当作没看见。
唯一还觉得比较震惊的是江钰,他看见凌璋随身带着宇文统的回信的时候好几次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大概真的没想到有人能这腻歪吧。
可能就是因为有这一封又一封的信,一开始实在是难受得很想念的很,慢慢的也适应下来了。
凌璋还在信里和宇文统说,他现在晚上都能睡得沉了。
远在京城的宇文统瞪着信上的每一个字,看见凌璋说能睡得着了,心里既放心又忍不住暗暗骂是个‘小没良心的’,他现在晚上还孤枕难眠呢,觉得凌璋这是出去了,开始玩疯了。
凌璋确实许久没有这样出来走动了,虽然都是快马赶路,但是每一件看到的人和事部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的一些想法,改变着他的一些观念,也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收获了很多。
所以到达近苍县的时候他还有些许的遗憾,想着要是能这样一直走,走遍大宇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总要了解这个国家是个什么样的,不然许多事情上部没办法和别人站在同样的高度上去看事情,他现在好歹也是个皇后了,肩膀上是有责任的。
苍州的小县城。
这里靠近姜州,也是江家祖宅所在地,凌璋一行人是傍晚悄然入城的,虽然穿着低调,但毕竟人数不少,还是因为了不少人的注意,大部分的眼神都是警惕的,他们正在警惕着这个从外面进来的陌生队伍,直到看见他们身上没有带有武器,面色也和善后才转移了目光。
到了这里后,江钰身边的那名中年侍卫就发挥了作用,这侍卫就是本地人,说了一口地道的苍州话,熟悉每条街巷,有他在前面做引,凌璋他们也很快被接纳,并且找到了一处民宅居住,这宅子不小,只是当初苍州发生叛乱的时候举家搬迁去彦州了,这里就空了下来,卖了出去。凌璋他们将它买下来,关上门以后开始安顿。
因为担心和单从义的人正面碰上,凌璋他们一直做了伪装,现在部不是自己本来的面孔,凌璋现在的年纪也比实际的年纪看起来要大些,嘴巴上还贴了一小撇胡子,看起来还有几分年轻的帅气一一凌璋自己照镜子的出来的结论。
爻一他们看他每天都要对着镜子看一遍自己的胡子然后洋洋得意就觉得很好笑,凌璋是属于那种天生体毛不旺盛,基本不长胡子的类型,每次看到他外公的胡子部觉得非常的帅,老早就想要试试自己也尝试一下,但他天生不长胡子,没得法子,只能干看着了。这次南下乔装打扮,凌璋就是特意让爻一给他整了胡子出来的,看着自己嘴巴上的胡子,能得意洋洋好一段时间。
这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个活泼的少年郎了。
“公子,热水准备好了,您去沐浴洗漱吧。”王大山冲着屋子里吆喝。
凌璋应了一声,“来了!”
跟着一群汉子出门,还都是糙汉子出门,在加上一路上接触到的都是平常百姓,凌璋为了融入环境,不让自己看起来格格不入,就有意的学起了他们的言行举止,慢慢的就有了下意识的习惯,倒是看不出来他是大宇朝的皇后了。
拿了衣服到沐浴房去,畅快的洗了澡洗了头发,擦干身子,换上干爽的衣物,把头发擦干,烘干,凌璋感觉这一路来的奔波疲惫部缓解过来了,外头王大山他们也部在热火朝天的准备吃的准备吃的,安顿的安顿,听着外头这热闹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京城的生活好像离的有些远了,但也只是相对比京城的生活方式而已,一想到皇宫里头的那个人,眼神自然而然的就变了,叹口气,离京这么多天了,不知道宇文统怎么样了。
宇文统也没怎么样,就是天天盼着他的信来,他的信要是没来,就一整天都能板着脸,把满朝文武给吓个半死,他的信要是到了那一整天他的心情都能好些,满朝文武也能松口气。
总而言之凌璋的信对于满朝文武大臣来说,那简直就是救命药。
凌璋可不知道自己的信现在已经成了满朝文武的救命良药了,虽然他离开京城的事还处在保密阶段,但是他长时间没有出现,也有些精明的大臣猜出来了,心想着帝后的感情真的很深厚,这不过是一分开了一段时间,皇上的心情就像是那六月的天一样,风云骤变,说是下雨就下雨,说是暴风雷霆就是暴风雷霆,说是晴朗了就是晴朗了,实在是太考验他们的内心承受压力了。
以至于最近大臣们上奏都开始看宇文统的心情来看决定要不要多说几句话了,如果皇上看起来心情错,那就多说可以慢悠悠的多说几句,有争执的慢悠悠的多争执几句,但要如果发现皇上当天脸色阴沉,那一句废话都不要说,否则挨训还是小事,皇上那双冷的掉冰渣的眼睛能看得背后直冒冷汗。
皇上的气场太强,做臣子的只能学会观察皇上的心情好坏来寻求那种合适的保命方式了。
虽然相隔遥远,却还能随时牵动着皇上内心的皇后,安顿下来洗完澡后,第一件事就是坐屋子里的桌子后面开始写信,告诉宇文统他们已经到了近苍县,并且已经安顿下来的,还把进入近苍县以后观察的事都写了下来,凌璋宇文统未必有时间到这里体验民情,那他就把他看到的都详细的写给宇文统知道,就当做宇文统也来看过了。
凌璋写的很认真,吃饭的时候爻一进来叫他,看见他在写信就低声说了一句:“公子,晚膳已经备好了,您是我们一块儿吃,还是属下拿进来?”
凌璋正写到兴头上呢,不想断了兴致,也不方便让爻一他们久等,便道:“拿进来吧,你们吃你们的。”
爻一应下,去拿了饭菜端进来,放在书桌旁边的桌子上,看见凌璋洋洋洒洒的写了那么多,爻一有些咂舌,他们这位主儿看来是又要写一封超厚的信回京了,不过想来接到超厚一封信的另一位主子,应该是很高兴的,爻一想了想,摸摸的摸了一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就算已经习惯了,也还是会被两位主子秀恩爱的方式给震惊。
凌璋可不知道爻一又起鸡皮疙瘩了,反正他写的兴致正好,一点儿也不想停下来,写了许久后,饭菜都快要凉了才停笔。
作者闲话:
424安排
放下笔后,凌璋将信检查了一遍,满意了才封装。
因为太厚,就连信封都是特制的,鼓鼓囊囊的。
爻一进来,帮他把信封上了印泥,然后出去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