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些心思向来要比别的人要好几层的官员们,在猜到凌璋是想要给凌家的小公子找伴后部开始深思熟虑了起来。凌璋现在是皇后,皇帝对他看重,在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迎娶凌璋为后,这感情明显就是不一般的。只要帝后两人之间不出什么大问题,凌璋的皇后之位是稳的,凌家的地位也摆在那里。然而凌璋毕竟是男子,日后皇帝的子嗣肯定要从妃子里面出,继承人也是由妃子所生,到时候凌璋和凌家的地位就会比较尴尬了,可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国余地,毕竟凌璋虽然是男子,但要抱养其他妃嫔的孩子养在自己膝下的话,凌璋和凌家也还能继续稳坐中军帐
这些官员们的心思在短短半天的时间里就转了好几固,自以为是的思虑一个比一个重,在这个时候,左相纪老爷子、兵部的赵征,甚至是右相褚良岩等人都早已经做好了打算一一明日带上家中最受看重的子弟进宫。
要谈及以后的帝位继承还早,别说皇帝现在还没有扩充后宫的打算,就算有,那离生下子嗣还有一段时间,离皇子们成长起来更还有很长远的一段时间,以后的事变数很大,与其思虑它,不如先过了凌璋这一关。现在凌璋是皇后,备受皇帝看重,谁要是敢在明天敷衍了事,得罪的可就不止是凌璋,还会是皇帝,只要是不傻的都该知道明天该怎么做。
凌璋一道懿旨下去,京城无数人沸腾,暗中奔走商讨的更是不在少数。
而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行为,早被宇文统看在眼里。
凌璋虽然猜的到,但是他没有过问,过程如何他在乎,他只在乎明天的结果。他要给凌茂茂挑选玩伴,凌家还没有嫌弃,这些人敢先嫌弃凌家,那就只能等着他的怒火了。
所幸傻的人终究是少数,第二天宴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郑重的带了家中嫡亲子弟进宫赴宴,而且年岁部和凌茂茂差不太多,实在没有适龄的,也部把家中最受宠爱的子弟带来了。
凌璋和宇文统部很满意,这些人识趣就好,至于少数一些不识趣的没等凌璋和宇文统有所表示就已经吓了个半死,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知道是消息太不灵通还是被人坑了,竟然就只随意带了家中一般的子弟过来,等看到其他人部把嫡子嫡孙带来的,当下就眼前一黑,知道自己要坏事,可惜已经没办法改变主意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寄希望于凌璋和宇文统不会注意到他们。
“…也是蠢,之前属官那件事就已经表明了皇上的态度,这几个人还是转不过弯来。或者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带了嫡子嫡孙过来,皇后和凌家就会把他们看在眼中?真是蠢得没眼看了。”
“属官的事关系到了皇后,这一次的事关系到凌家的小公子,这几个八成是没把凌家放在眼里。”
“笑话,他们算什么东西,还敢给凌家摆脸色。”
“除了蠢还能有什么,等着看吧,这等没有眼色的,差不多也就到这儿了,想要再往上,除非立个泼天大功,否则是没这个命了。”
私下里的嘲讽议论不绝,凌璋和宇文统尽管远坐在前方上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两人的脸色部没什么破绽,底下的人自然是察觉不出来的。
而且凌璋今天依然端出了自己的姿态,经过了福安候府那一遭,他现在已经对这一套很有经验了,底下那些个大臣一个个人精,好些个和凌璋的眼神碰上以后部暗自心惊,没人敢再去细看凌璋的眼睛。
这一次的宴席摆在了御花园,只是普通的宫宴,目的是为了让孩子们多相处,所以气氛总体比较轻松。
“茂茂,去吧,带着众公子们到园子里走走。”
凌璋看向凌茂茂,眼神鼓励他,让他带着这些进宫来的公子们到御花园去走走。凌茂茂点点头,微微绷着脸,起身向那些公子走去。看得出来还有些紧张,但举止却没有迟疑的。
凌璋心里为凌茂茂松口气,看着他走向那些公子们,或是同龄的,或是比他大的,或是比他小的,带着一群人往花园去。凌璋安排了王大山他们跟上,保护着这群公子们,不让他们出什么意外。
凌茂茂微微侧头回看了眼凌璋,凌璋对他点了下头,凌茂茂便没再回头看了,这些公子们中,有好些个熟悉的面孔,都是凌璋和宇文统成亲那天的宫宴上见过面,说过话的,这会儿便部机灵的主动先和凌茂茂说起了话,有人开口说了话,气氛自然就不会僵硬,凌茂茂知道这是在皇宫,周围部是他大哥安排来保护的人,不用担心出什么意外,慢慢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和这些人相处的算是逐渐融洽了起来。
小孩子们离开后,群臣们自然也不可能让皇帝和皇后无聊,不管是说政事还是说别的,总有话题可以说,可以讨论。
这天的宫宴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傍晚时分才结束。
凌茂茂也和几个同龄人比较谈得来,凌璋留意了一下,知道都是哪家的子弟后心里便暗自有了数,不过也还没有要干涉的意思,一来这对凌茂茂来说还是第一步接触,交朋友虽然看眼缘,但也需要更进一步的了解,那些孩子背后的大人只要不傻的,都会让他们主动和凌茂茂多接触,端看他们的机缘了,二来凌璋也不想去干涉凌茂茂交朋友的选择,只要那些人背后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孩子们之间要怎么相处都随他们去了。
宫宴之后比较重要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皇家学院的建立,这是目前急需要解决的事。别看宇文统还没有子嗣,福安候府,凌家,左右丞相,六部尚书,各大将军家的孩子,现在都急需要这么一个既能上学又能社交的场合,所以在宫宴上宇文统提了这件事以后,朝堂上就这件事也展开了议论,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能定下来,然后就是老师的选拔问题了。第二件事就是过年,年很近了,就连学堂的事就算是商量定了以后都没办立刻实施,要优先着手过年的事了,今年是宇文统登基过的第一个年,朝堂上下部很重视,特别是礼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轮,宇文封这两天眼皮底下又有黑眼圈出现,在朝堂上说话的时候脸色都不是很好看,遇到政见不合的就开怼,怼得朝堂上这几天火药昧都重了很多。
宇文统坐在上首,倒是不紧不慢,年是肯定要好好过的,但也不主张铺张浪费,现在还需要节约银子用到地方上恢复民生,但也不能寒酸了,该有的仪式还是得庄重着办,仪式这种东西不仅对皇家有重要的意思,对黎民百姓更有重要的意义,过年的时候皇帝参与的祭天等仪式,百姓们的眼睛都看着呢,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慰藉,绝不能马虎的。
这就麻烦了宇文封了,既要省钱,还得把事情办得漂亮,要不是皇帝是宇文统,他都能在朝堂上破口大骂了,行吧,皇帝骂不得,那只能把火气撒到不识趣非要怼过来的那些人身上了凌璋知道以后很是为宇文封感到同情,看他眼皮底下的黑眼圈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下过过意不去归过意不去,这事儿该宇文封办妥当的还是得办妥当。
“他这个怀温候蒹礼部尚书的位置,当然不能是闲差,这事儿他不办妥当了,年后就没办法在朝堂上立足了,别看他在朝堂上怼这个怼那个,该做的事也没落下。”宇文统说道。
只要宇文封把该办的事情办漂亮了,他要怎么怼宇文统都装没听见没看见,他是武将出身,又不是文臣出身,军中商议事情的时候本来就是拍桌子骂娘的,文绉绉的能干嘛呢,你们要怎么吵他都不管,只要吵出实绩来,随便你们吵。
宇文统的态度很明确,和他君臣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朝臣们也都基本上了解他这个脾气,知道事情该干的必须干漂亮,至于吵吵几句皇帝不会管你,但你若是只吵吵不干事,那等着你的就不只是乌纱帽不保的事了。
作者闲话:
457腊八。前往怀温候府
随着年关越近,礼部的人越是忙得脚不沾地,凌璋身为皇后,也有一堆的事要忙,每一样都繁琐,但又不能不做。腊八这天,各种祭祀不断,凌璋和宇文统两人忙了一整天,等忙完回到寝宫的后凌璋一屁。股坐下半天没说句话。
“怎么了?”宇文统担心的看他。
“这比跟你去上一天的朝还累。”凌璋终于说了句话,把手搭在肩膀上揉了揉,今天穿得衣服特别厚且繁琐,一整天折腾下来,凌璋连手脚该怎么摆都有些僵硬。
宇文统走过去帮他脱下了外袍,伸手替他捏肩膀,“忙完这一天,剩下的就等过年了。”
凌璋被他捏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神情缓缓放松下来,“以前我从来不知道当皇后还有这么多琐事要做。”
他是个男的,有许多琐事已经用不着他去做了,但还是有一大堆要过问的繁琐事,不敢想象他要是个女的,每天光是打理后宫都得累个半死了。还有,得亏宇文统就喜欢他一个,没有要扩充后宫的意思,要不然..就算他能忍得了宇文统娶别人都忍不了要管理这么大一个后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了,想到这儿凌璋就打了个冷战。
他抬头看宇文统,目光柔和充满感情,“你真好。”
宇文统:“嗯?”
“捏的舒服吗?”
他以为凌璋这么说是因为他捏得好,手上也就没停。
“舒服,”凌璋说道,但他不是说这个事儿,“以后你要是…”
“怎么了?”见他欲言又止的,宇文统问他。
凌璋摇摇头:“没事了,好了你不用捏了,坐下来,我给你捏捏。”
宇文统微微一顿,凌璋这家伙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
不动声色的停下了下来,坐下,等凌璋走到他身后替他捏肩膀的时候就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宫里的规矩是繁琐了些,你要是实在觉得麻烦了,我让礼部再把仪程都精简精简,不是非必要做面子的,就都取消了。”
“别。”凌璋赶紧拒绝,“像今天这样的,一年到头也就是忙这一两天的事了,百官和百姓们还都看着,精简了肯定会让他们闹腾起来,况且因为要省银子,有些不必要的事已经取消了。
因为这事,宇文封都跑到宇文统面前哭穷过好几次了,愣是又从户部的手里抠出了点儿银子过去。
“也好,那就这样吧,”宇文统说道,“刚才你要说什么,是不是担心其他别的事了?”
凌璋下意识的摇头:“不是,就是觉得你这样挺好的,我挺省事的。”
“我这样?”宇文统心思急转,“我哪样?”
联想到凌璋今天忙乎了一天,对宫里这些繁琐规矩的些许无奈,宇文统脑海里闪过一些想法,但还是想得到确认。
“皇宫里就咱俩住着,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否则我就要忙死在皇后这个位置上了。”凌璋说道。
前半句宇文统还听着眼睛含笑,后半句就眉头皱了起来:“今天过节,你好端端的说什么呢,别什么话都乱说。”
什么死不死的,宇文统心里听着就烦躁,也不让凌璋给他捏肩膀,转过身拍了他的屁。股一下,“以后不许乱说了。”
凌璋连忙捂住自己的屁。股,“行行行,我不说了,你别动手打人啊,我也就是说说,你激动啥呢。”
宇文统冷哼一声:“你说我激动什么,大过节的,什么话都乱说,我就打你一下就是心软了。”
凌璋也知道自己是有些没遮口了,轻咳了一声:“好了,别气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宇文统瞅着他:“过来点,还站那么远干什么。”
凌璋哦了一声,靠近了说道:“你也别反应那么大,我无心说这些的,再说了,哪能是说说就“
“嗯?”宇文统眉头一皱,眼睛锐利的盯着他看。
凌璋立刻闭嘴了,看起来老实得很了。
宇文统再冷哼一声,“今天过节我不罚你,再有下次让我听见了,就不是打屁。股这么简单了。”
凌璋暗中翻翻眼,他又不是小孩子。
“这些繁琐的事你是第一次接触,所以会有些忙得手忙脚乱,这次之后有经验了,就能得心应手了,等你手底下多些人帮忙,培养起了用得顺手的心腹后,有些事吩咐他们去忙也就是了,皇后这个位置是让你施展自己抱负的,我怎么舍得把你绑在这些繁琐的事上。”
宇文统教训过后,又很认真的说了这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