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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0 指门路 .62(1 / 2)

姓杜的眼里流露出轻视之色,简乐阳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等他进了圈套后,炸也能炸死他,死了一个简乐阳,仓河帮一帮乌合之众还能成气候?接手的自然是陛下了,等行动时他们早早在南方安排好人马,蛮夷铁骑再强横,还能飞到南方去与他们争抢?

“陛下英明,杜大人高明!”手下拍马屁道。

杜大人不屑地说:“一个哥儿居然跑出来跟我们男人争天下?就是顾云清再世也办不到,哥儿跟女人一样就该安于内室相夫教子,整日与男子为伍像什么话?陛下屡屡被这贼子坏了好事,早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就不知这回他死在他自己弄出来的火药手上时,会是什么心情。”想到要弄死简乐阳了,姓杜的露出快意的嘴脸,可下一刻这快意却变成了惊恐,见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一幕,他们谈论的对象却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又听到了多少内容,刚一个“你”字出声,人就断了气,不甘地倒了下去,两眼瞪得老大,死也无法瞑目。

“我是什么心情,你们是没办法知道了,下地狱再问吧。”就这帮货色也敢谋夺他的仓河帮,就这帮货色也敢叫他简乐阳认输安于内室?就这帮货色还不够一人杀的!

来不及出声喊人进来,里面的人就全部丧了命,全部是一击毙命,出手干净利落。

这个庄子里甭想有一人能活着走出去,大开杀戒,就从这里开始吧。

西边的院子里,范立仲站在一个夷狄人身边,态度恭敬得很,那夷狄人正是之前唱红脸中原话说得比较溜的,此刻却看向范立仲说:“还是范老师高明,了解成王那小人的心思,知道我们抛出这样的诱惑,一准上钩,成王他们以为他们的算盘我们会不知道,可他哪里想到我们这里有范老师你。”

“是王子抬举我,否则哪里有我说话的余地,这回金海县之行失利,也亏得王子替我说话,才能让我免于受罚,王子大恩,我这一生都报不完。”范立仲表忠道。

戈蒙王子摆摆手:“老师跟我就是太过客气了,有我哥蒙在一日,就会有老师的地位和荣华富贵,金海县之行怪不得老师,那乌喀得担上大半的责任,剩下的是没想到那简帮主居然油盐不进。成王那小人将简帮主视为心腹大患,于我们夷狄族何尝不如此,借成王之手除掉简帮主和仓河帮,我们入驻中原的计划会更加顺畅,成王最后会知道,他只是替我们做了嫁衣裳。”

戈蒙王子说得高兴,他隐瞒身份冒险进入这里和成王的人马谈判,这次立的功劳一定会让他的地位更加稳固,他有如今的地位也有赖于范老师,果然啊,狡诈的中原人还需要同样狡诈的中原人来对付。

只是戈蒙王子突见范立仲露出惊愕之色,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后颈一痛人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来-”

范立仲只来得叫出一个字,这也是他在这世上最后发出的声音了,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了后悔,后悔不该与这神出鬼没的人作对。

□:

185计划有变

“信号!那是帮主发出来的召集信号,快去!”升到空中绽放的烟花信号立即让埋伏在城外的仓河帮众行动起来,分散在各处的人第一时间向信号处赶来。

贺云章同样在此行列中,接到城里传来的信,说帮主事出突然跟踪一队人马出了城,就知道能让简乐阳亲自跟着的,绝不会是普通事件,现在更是放信号让人集合,可见更非同小可,不停地催促胯下的马再快一点。

当他们来到庄子外面时,就看到一只黑鹰盘旋在上空,那正是帮主的老黑,而庄子里传出浓重的血腥味,不用说帮主大开杀戒了,立即拔刀而出向庄子里冲去。

简乐阳由内而外层层推进,也许两帮人马看简乐阳只有一个人,并且不知道姓杜的与姓范的都已经成了死人,所以将简乐阳层层包围起来,想要活捉了他,活的不成死的也可以,认出简乐阳的身份来就知道这是条大鱼,没想到这条大鱼自投罗网来了。

朝廷的人马还罢了,自恃手里武器了得,外族随戈蒙来的这些夷狄人,个个身强马壮,虽说简乐阳凶名在外,但看清这人身形单薄得很,仿佛一个拳头就能揍翻,所以一个个此刻脑子里只剩下立大功的念头了,两帮人马联合起来对付简乐阳一人。

当贺云章快马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简乐阳一人挥舞着不知哪里拆开来的厚重门板,将包围他的人射去的箭矢不是挡下就是拍了出去,那门板比简乐阳本人还来得高,看他将门板挥舞得虎虎生风,画面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可落在仓河帮众眼里却觉得帮主威武极了。

“帮主,我们来帮你!没想到蛮子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该杀!”外族的特征太明显了。

简乐阳因为不想放走一个人,所以才召集手下过来,而且因为这次意外事件,他们的计划也会发生变动,看到人来得及时,简乐阳朝他们笑了笑,门板一掷,将最近的一个夷狄人拍飞了出去,门板也崩裂开来化成碎片,被一股劲气横扫出去,碎片所到之处发出一片惨叫声。

“射击!”贺云章拔剑下令。

箭雨至,简乐阳几个跳跃就脱离了包围圈,最后落到了贺云章身后的马背上,接过缰绳得到了控马权,带着贺云章就纵马奔驰在这庄子里,这落在仓河帮众眼里是何等英姿,不过眼下还是要先对付敌人要紧,简乐阳传来的命令是一个不要留。

简乐阳已经解决掉大半人了,所以剩下的人在陆续赶来的仓河帮众齐心协力下很快也解决掉了,赶去与帮主汇合,见到简乐阳与贺云章面前摆放的几具尸体,不,其中还有一个活口的,不过暂时昏迷不醒。

“这些该死的朝廷人,这个时候居然跟蛮夷还要勾搭在一起!”

“上回放过姓范的一马,这回居然还跑来送死!死得好!”

“帮主,这是汗哒部落的戈蒙王子!没想到他竟偷偷跑进来了!”有一个在边关见过戈蒙一面的人大吃一惊,立马指认他的身份,如果简乐阳不是先听到他与范立仲的谈话,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蛮族勇士或者将领,没想到会逮到一条大鱼,所以这才只是将戈蒙击晕而不是一击毙命,留着活口比死人有用多了。

“还活着,留着有用,先将他带下去看牢了,别让他跑了。暂时先在这庄子里安顿下来,送信去城里将这里情形说明一下,我们晚上天黑后行动。”简乐阳下令。

“是,帮主!”

两帮人秘密接头在做见不得光的事,当然要避开人多眼杂的地方,所以挑选的这个庄子地处偏僻,这里打了这么长时间,血腥味都飘散了出去,居然也没有人过来查看一下,这就便宜了简乐阳他们,四周巡查了一遍后就暂且在庄子里住下来了,将庄子好好搜罗了一下,确保没有一个活口藏下来。

活口没找出来,倒是找出一批仿制的弓弩和新制的刀剑兵器,还有囤积的一批粮食,不用说这里应该是成王早先手里的一个秘密据点,不是他自己曝露出来都很难让人发觉,这批粮食让简乐阳下令送出去救济难民,原本仓河帮就安排了人一直在几个难民聚居点施粥,有这批粮食就不用从别处调运了。

“阳哥儿,你想来釜底抽薪先夺了京城?”看到简乐阳凝神观看成王与外族的那份协议,贺云章略一想猜测简乐阳的想法。

简乐阳微微一笑,轻叩桌面,说:“云章你果然跟我有默契,既然成王把现成的把柄送到我面前,那我就笑纳了,反正我这反贼的帽子是摘不掉了,不如就坐实了吧,将来的事,就由将来的人去写吧,眼下的局势要紧。”这样的大好机会可稍纵即逝。

不是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大片土地落入夷狄人的手里,而是他手里的兵力有限,全部推上去也未必能抵挡得了所有人,而且还要防备后面的成王与二皇子,以及潜伏在暗中伺机而待的那些家伙。

如果不是他见惯了生死足够冷静,也许早率领人马去抵挡外族铁骑了,但他需要师出有名,也需要一个最好的时机,能将聚拢到的人马全部聚拢到他的旗下,而不是靠仓河帮孤军奋战,他培养起来的心腹兵马可舍不得送到战场上去送死。

贺云章握住简乐阳的手:“你是反贼,我也是反贼,反正和你一起一条道走到黑了。”

两人召集现在跟过来的骨干一起商议接下来怎么走,同时一个个命令从这庄子里传达出去,老黑也不停地奔波,待命在各地的仓河帮战队迅速开动起来,就等着简乐阳一个号令挥军而上。

曲管事看到送到自己手里的密信心脏跳个不停,虽然早知道结果,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依旧激动又忐忑,但不管如何,他也会跟帮主干到底的。

京城里的暗线也迅速运转起来,不过大部分还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事,曲管事则亲自从暗道进入顾府,当面将这件事告诉顾老太爷与石世锋,计划有变,提前发动!

顾老太爷嚯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心里的紧张激动不比曲管事好多少,这种事情叫什么?那叫造反,一个不好连顾家全家上下都要掉脑袋的事,但顾家早在这艘船上了,顾家人不能光跟着阳哥儿沾好处而不担风险,一旦成功了,那顾家的地位自然也大大提升,顾家的子弟不用再担心被朝廷打压而庸庸碌碌一辈子。

何况眼下的朝廷未必会是来势汹汹的夷狄人的对手,这朝廷和中原大地与其落到外族人手里让中原人沦为下等人,还不如让有能力之士坐上那个位置,带领大家将外族人驱逐出去。

顾老太爷知道不该犹豫,有时犹豫迟疑一下就会丢失大好时机,他老了,没有这个魄力作决策了,还不如跟着阳哥儿一路走到底,这样一想顾老太爷冷静了许多。

“这么说成王想跟夷狄人联手先解决仓河帮?成王这个蠢货,活该被你们帮主抓住把柄,曲管事放心,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消息,我可以联系一下眼下留在京城里的武官,曲管事你知道的,有好几位暗中一直照顾我们顾家,与顾家祖上有旧的,先帝在位和成王夺位之后,他们因为不被信任几乎一直处于被闲置的状况。”

“好,那这件事就拜托老太爷了,帮主的意思也是尽可能联合京城里的有志之士,夷狄大军步步逼近京城,眼下唯有我们帮主才能带人守住京城,是放夷狄人进京还是让我们帮主来守城,相信明眼人都能作出最明智的选择。”曲管事觉得虽然帮主这步棋有些兵走险招,但不得不说这步险棋走好了将会大获全胜,还能将仓河帮与帮主的名声推到最高点,危难关头,是仓河帮和帮主站出来带领众人反击入侵外族。

“那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老头子我这就写信去,世锋你不必留在我这里,这时候阳哥儿那边更需要你,有曲管事的安排,我们都会好好的,等阳哥儿进了京,我们顾府和贺府的形势更会来个大逆转。”顾老太爷拍拍石世锋的肩。

石世锋知道自己责职所在,将顾家托付给曲管事后,跟老太爷以及岳父道了别,便毅然转身进入了暗道,从暗道离开。这暗道还是最初留下的,以防不测之时,便是顾闵和顾津也是最近才知道有这条暗道的存在。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贺府,唯一不同的是进出贺府不如顾府方便。

贺锡禹接到侄子亲自写来的密信后沉默了片刻,接着便苦笑起来,侄子敢让人将这样的信送到他手里,就已料到他会有什么反应做出何种选择了,摆在面前的路其实并没有第二条。

成王所做的事一旦公开出来,绝对会引来京城上下的愤怒抨击,这并不是一个皇帝的好人选,如今在西南称王的二皇子和不知所踪的四皇子同样没有能力力挽狂澜,扭转目前的局势,此刻京城和中原大地需要的是一个强势的人物,率众将士击退外族,并且大刀阔爷的整顿这个日渐腐朽的朝堂。

便是为了这天下百姓,他也不可能向成王告密让成王有所准备,简乐阳这个仓河帮帮主既然敢做到这一步,也不怕他告密,就算成王有所准备,只怕最后也不是简乐阳的对手。

成王有的只是小谋,简乐阳一个哥儿拥有的却是大谋略。

贺锡禹同样开始写信暗中联系京城有关官员,这些人有的和他一样被成王派系的官员排挤闲置在家,有的则暂时蛰伏在朝堂上。

京城表面上看上去仿佛和之前没太大变化,外面难民聚集,京城内许多地方依旧歌舞升平,权贵私下寻欢作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然而这平和的表象底下却潜藏着种种暗流,也许即将喷涌而出,掀起滔天巨浪。

好几处不显眼的地方发出暗叹声,往皇宫方向看去,大兴朝建朝才多少年,就已经陷入内忧外患之中,气数将尽,大厦将倾。

有的人选择不作声,睁只眼闭着眼看着局势的走向,谁上位都没有关系,只希望能有明主出现扭转局势,也有的人深思熟虑之下,开始了又一轮的站队,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全府前程去搏一搏,成则富贵加身,败……也许只是维持眼下的局面而已。

西南。

西南王府里的二皇子在殿内走来走去,听到外面脚步声响起,连忙抬头看去:“舅舅,孤总觉得不安,仿佛有什么事将要发生。舅舅,那些夷狄人真的可信?和他们合作的事情不会走漏出去吗?”

来人笑道:“殿下莫要先自乱阵脚,舅舅跟这些夷狄人打了不少时间的交道,我们和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不过是看的谁的手段更高一筹,殿下,不管如何,成败在此一举。”

大兴朝的军中物资为何会有那么多流入外族手中,其中二皇子与他身边的西南势力也贡献了一部分,这些人要养兵,要拉拢朝堂上的官员壮大自己的队伍,没有银子可谓寸步难行,能想出的办法只是挖朝廷的墙角了,他们没有简乐阳这样的揽财能力,短短数年内能揽下金山银山,这样的财富让他们垂涎不已,然而简乐阳和仓河帮的武力又叫他们忌惮,数次交涉均无法成功。

“简乐阳人现在何处?还在金海县忙自己和贺云章那小儿的婚礼?”二皇子对这两人暗恨不已,四弟下落不明,他敢说,人肯定落在简乐阳和仓河帮的手里了,不过没有真凭实据罢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就能推断出来的。

“不错,我们的人飞鸽传书,简乐阳这哥儿目前大部分时间停留在简府筹备自己的婚事,殿下尽管放心。”来人自信道。

二皇子虽被这样劝慰着,可心头总萦绕着一股不详的预感,却又摸不着头脑,不知哪一步会出现岔子。

他们不知,会出现在金海县简府里的“简乐阳”乃是顾尹泉所扮,目的自然是吸引别人的视线,本人则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