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人的痴缠与缱绻弥漫在寝殿之中,被帷幔隔绝之后,更添几分柔意,窗扉半开,晚风微入,谢华琅略微清醒了些,目光微垂,声音软媚道“郎君。”
似乎是从一场美梦中惊醒,顾景阳恍然回过神来,似乎只是一瞬间,便面红耳赤起来。
若换了别的时候,谢华琅必然是要揶揄几句的,可今日也不知怎么,竟没有说出口。
顿了顿,她低声道“不早了,郎君抱我去歇息吧。”
顾景阳同样低声的应了声“好。”
寝殿的一侧的梳妆台前安置有镜子,顾景阳抱着自己的小姑娘回去歇息,谢华琅无意间瞥了眼,忽然怔住了。
镜中的自己两颊绯红,态若春云,真有些软媚娇妩的风情在。
顾景阳察觉到她此刻的怔然,停下脚步来,低问道“枝枝,怎么了?”
谢华琅侧目看了看他,忽然羞窘起来,埋头在他怀里,道“没什么,郎君,我们去睡吧。”
顾景阳下意识往她看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知怎么,也有些不自在,将人抱到塌上,小心的放在里边,方才帮她解开外衣,动作轻柔的拉上被子。
外室有低低的脚步声传来,想是宫人内侍们在收拾洗漱用具,顾景阳静默片刻,终于还是去熄了灯,放下帷幔,躺在了床榻外侧。
前几日的惯例,歇息之前,二人都会说会儿话的,今日却不知是怎么了,两人都没有睡,但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虽然没有明言,但有些地方,确实是不一样了。
如此过了半晌,谢华琅方才低低的问了句“郎君,你睡了吗?”
顾景阳道“还没有。”
“那,”谢华琅道“我们说说话吧。”
顾景阳道“好。”
说要说说话的人是谢华琅,然而等顾景阳侧过脸去,暗色之中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却不做声了。
顾景阳心性沉稳,也不说话,如此过了一会儿,才听她道“郎君,你是知道我的,有话便会直说,从不会遮遮掩掩。”
顾景阳道“确实是。”
谢华琅似乎是笑了一下,又道“既然如此,我便开门见山了。”
顾景阳道“但说无妨。”
谢华琅眨眨眼,小手拉住他中衣的衣襟,叫他凑近些,低声问“道长,你想同我燕好吗?”
顾景阳怔了一下,旋即窘迫起来“……枝枝。”
谢华琅道“到底想不想?”
顾景阳道“想。”
谢华琅忍俊不禁,头脑中想到一处,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道长,你还记得我受伤那天,同你打的那个赌吗?”
顾景阳的呼吸乱了一瞬“记得。”
“那日事出突然,我们也不曾一决胜负,”谢华琅的手不规矩的探入他衣襟之中,低声道“你若愿意,我今晚便……”
顾景阳道“不行。”
谢华琅不解道“怎么?”
“你身上还有伤,不能胡闹,再则,”顾景阳声音低了些,踌躇道“哪有这么说话的?也有些太不矜持了……”
谢华琅斜他一眼,却没做声。
顾景阳道“枝枝,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谢华琅鄙薄道“当初答允我赌的人,大概不是你。”
顾景阳窘迫起来“……枝枝。”
谢华琅尤且不肯放过他,又道“也不知是谁,方才捧着我的脚一个劲儿亲。”
顾景阳有些无措,重又唤了一声“枝枝。”
谢华琅谴责道“假正经!”
顾景阳揽住她肩,急忙解释道“枝枝,我不是假正经,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谢华琅懒洋洋的看他一看,终于合上眼去,道“罢了罢了,我倦了,要睡下了。”
顾景阳顿了顿,道“好。”
帷幔轻柔的垂下,带起了一汪柔和的涟漪,谢华琅真有些倦了,打个哈欠,睡意渐渐上涌。
顾景阳平躺在塌上,不知在想什么,就在谢华琅将要睡着时,忽然唤了一声“枝枝。”
谢华琅已经有了□□分睡意,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顾景阳道“你身上有伤,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谢华琅含糊道“嗯。”
顾景阳又道“我先前拒绝,也不是因为不喜欢枝枝。”
谢华琅含糊道“嗯。”
顾景阳道“枝枝,你乖,好不好?”
谢华琅含糊道“嗯。”
顾景阳这才凑过去,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松开之后,语气低柔道“既然枝枝这样坚持,我实在不好推拒,也罢,等枝枝伤好之后,赌注便双倍补偿给我吧。”
谢华琅含糊道“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