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洋就脸无表情的开腔道:「齐团长,防线的总指挥是我,且由我代马团长回答……我军发现京亩一带,有土匪私运军火,因此……近期才要展开行动。」
「土匪?」齐团长就皱了皱眉,是个不相信的模样,「什么土匪?竟然敢在白家的眼皮底子下搞事?」
怒洋沉默了一阵,就淡淡地道:「我们也很好奇,所以才要把人抓住,看看这土匪到底什么来头。」
三少帅这句话,就教齐团长眯起了眼,「好啊,先一个讲话不修篇幅的女娃,接着又是个小子跟我打太极……你们是不是忘记了,镇帅上头还有一位总统呢?」
怒洋听着,就勾唇微笑,俯身向前,「齐团长是不是忘记了……你们现在在盛京,白家的地盘?」
那齐团长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军人,并没想到自己出言威吓,这白家的小子既不畏怯,反倒是威胁起他来了,偏生旁的镇帅、二少帅旁观着,竟都没有责备三少帅的出言不逊。齐团长一时就恼了,几乎就要抬手拍桌。
同行的徐家长官比这姓齐的上道,眼看事儿仿佛要一发不可收拾,赶紧圆滑地道:「欸……镇帅、三少帅,你们这是要到哪一处出兵?这抓土匪……虽说确实是你们白家的事,但我们也总必须知道,好回去和总统有个交代啊?」
怒洋听了这话,视线就扫向大哥,看他也正看着自己,微微颔首,才对徐家代表透露,「当然可以,就在骆马湖一带。」
子吟那书写着的手,突然便就顿了一下,因为骆马湖这个地方,他自然是认识的。
邳县的南口便衔接着骆马湖,爹从前带着军队打猎,就经常到那湖边的野林去。
圆桌上两派的对话,依然在持续着,对这些徐家军官来说,骆马湖就是个交差覆命的关键,既确实是在白家势力的范围,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骆马湖这词被轻轻带过了,便有其他军团报告另一项事,子吟抿了抿唇,就装作无事的垂下眼去,继续专注的抄写笔记。
待军议结束后,百官散席,子吟也走出议事大厅,是要到大哥的书房去谈事。
然而经过一列文官席的时候,却是有一名男子恰好走在了他的身边,也是一同走出大厅的。
「武书记……不、武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啊。」
子吟抬头,看着个头比自己略高的年青人,就露出个礼貌的微笑,道:「……小魏,真是好久不见。」
魏正见着子吟,并没有过往那仰慕祟敬的情绪,只是紧紧的盯着他的脸容,道,「上月的军议……你没有来。」
「我到重庆去了。」子吟就回道,「……前些天才回盛京的。」
「外交部?」
「……是监察院的职务。」子吟抿了抿唇,就道,「你在军报处的新岗位好吗?」
「武先生,那已是不是新岗位了。」魏正就纠正子吟,「我在那处,已有半年。」
「是吗?」子吟垂着眼,就莞尔地笑了,「时间过的真快……」
魏正垂眼一直看着子吟,突然开口问道,「武先生这是又要去镇帅的书房,是吗?」
子吟听着这问话,就感觉略略的不自在,却想着小魏也许言者无心,是自己心虚,才会想岔了的,就尽量的装作若无其事:「……是。」
「武先生,我真的很佩服你。」魏正抿了抿唇,就别有意味地道:「我是永不可能像你这般能干啊﹗」
子吟听着,便抬头看了小魏一眼,然而对方的目光早已移开,仿佛他说的不过是句无关要紧的场面话。
子吟客套的应着小魏这句恭维,二人进了办公大楼,便就各自往不同的楼层走去。魏正幽幽的看着子吟离去的模样,心里的不满,却是无声的积累着。
自武书记去了趟华盛顿,成为风头无两的大官后,他就陆续提拔了书记处的同僚,让他们调到南京政府里去,有进监察院的、也有进外交部的,反正,都是能继续的与武书记共事。
人们私下都说,这个武子吟瞧着和善,可心思倒是挺清明,徐家升他的官,给他开个外交部,武子吟就提拔白家的人过去了,这是要培养自己的亲信,免的徐家给他放暗桩儿呢﹗
从第一名同僚调迁后,魏正心里就暗暗期待着,他认为以自己的表现、还在书记处的资历,绝不比任何同僚逊色,武书记迟早也是该把自己给荐过去的。
然而他等了一年、两年……第三年了,却是一直没有,书记处也早已改头换面,都换上一批新的脸孔了。
只有魏正是唯一留下来的人。
他心里不愤,终于就决定不再等了,而是请调到了军报处,依然是当个不重要的文官。然而心底里,就对武子吟怀了恨。
他曾经那么的祟敬子吟,又知道他和镇帅的秘密……他怎么能不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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