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队回到了营地,卫兵已经在中央架起了篝火,把铁架子涂了油,预备着要烤猎物的。武家的各旅长、营长都把自己的儿子带来了,有许多和子吟同年纪的,都参与了早上的狩猎,至若年纪较少的,就待在这营地里等候——只有武家,却是倒过来的。
「大哥﹗」武子良回到营地,眼尖的在人群里找到子吟,他急匆匆的跳下马,就跑到了对方面前:「我猎了野兔,大哥﹗一会来吃兔腿子﹗」
子吟正是坐在随行副官的身边,看弟弟和父亲都归来了,便也上前迎接,对子良微微笑道,「好。」
武承天猎了两头大鹿,指挥着士兵放到烤架子上,就把子吟招来,对猎队的众人介绍:「我大儿子吟,四房的。」
「哦﹗子吟﹗他刚出生的时候,咱们有见过面呢﹗」
「真是好久不见了﹗都长成少年呢﹗」
「大小伙子,挺俊啊﹗」、「就是不像老武,太文气了﹗哈哈哈﹗」
这些旅长、营长都是武承天的老部下,知道武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庶长子是远不及武子良受宠的,但这是上头的家事,谁也不好置啄。
倒是狩猎队里的一群少年,在猎场里打了大清早的猎,感情早已是建立起来,如今突然又看到一名同龄??人,对方还是司令的儿子,就不自觉对子吟投以打量的神情。
武子良急着让子吟看他猎捕的成果,便就拉着子吟的手,要他到那烤架子前看,今早捕来的猎物堆满了地,如今就由勤务兵小心的拔毛皮宰割,司令和司令儿子猎的东西,偏生是优先处理,子良就对子吟道:「那肥兔子给大哥,瘦兔子给爹。」
「……子良,肥兔子该拿来孝敬爹才是。」子吟就道。
「每次打猎,我都有孝敬爹。」武子良就理直气壮地道:「大哥难得来一次,就要吃最好的。」
子吟听着,就浅浅地笑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灶房传来了阵阵的饭香,而烧烤架子上串着的鹿、兔等物,也是渐渐的熟了,等吃的长官们就团团坐到了篝火边,急不及待的开起了酒,而年轻一代也是各自围成了圈儿,交流着同龄的话题。
「子良﹗」武承天突然就对么子喊道:「过来。」
武子良正坐在子吟身边,是等着食物好了,与大哥分甘同味的,他就皱了皱眉,道:「爹和叔叔伯伯聊天,我又听不懂﹗」
「那你去和那边玩去。」武承天就指着一帮与子良年纪相仿的孩子,「让你哥跟同年的处处,别老是黏着他。」
武子良一看那群还在你追我逐的
屁孩儿,当即就扁起嘴巴,不情愿地坐在原地,他对同龄玩伴并没有什么兴趣,也不喜欢大哥离开自己,去跟别人处处。
然而武承天却是横起眉来,两儿子在家里就黏在一起的,这走到外头还是一般模样,就没有来这秋猎的意义了。
「子吟﹗」武承天就厉声道:「你去坐那边儿,别纵容你弟。」
子吟听爹的语气仿佛是生气了,就连忙要站起来,谁知子良却是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不许他离去的,子吟就小声的为难地道:「……子良,爹说的对,你也该跟同年的孩子玩儿……」
「我不要。」武子良就恼怒地道,「我要跟大哥一起吃兔子。」
「……等兔子好了,我们再来分。」子吟就温声安抚着弟弟,「你再不去,爹就要生气了。」
武子良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是倏忽要发作出他的少爷脾气,然而数步之遥,武承天的脸色比他更沉,在武家的部下面前,他单是父亲,还是顶头指挥的司令呢。他就不允许儿子当众人怫逆他的门面。
子吟脸有难色地劝着子良,就抽出了手,去找那同年的青年们去;武子良眼巴巴的看大哥走开,也就了无生趣的加入那群屁孩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