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桑,你这是何必。」
伊贺遗憾地说着,便对卫兵昂了昂头,左右棍棒便更狠的抽下去了,打的背心一阵阵钝响。子吟咬牙承受着,突然胸腔就涌上一股腥甜的热流,有鲜血从嘴角渗出来,不住滴落。
「武桑,我只是希望多争取一个同盟,希望你能像白震江一样,为我效力。」
「……」
「武桑,何必纠结在已放弃你的白家身上?白家和我族兄弟联合了,我杀了你,白家也是不会在乎的。」
「……」
「华语有句说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已是释出最大的诚意了。你只消一句话,我就让卫兵停手……」
在伊贺的逼问下,卫兵一棍一棍的打下去了,子吟所站之处,血淌得越发的多,直至累积成一个小小的洼。上衣的血就从背部蔓延开去,整个上身都沾得血红。
「停下来吧。」伊贺便道。
卫兵棍棒垂手放下,只见棒身上那倒勾都沾满了细屑皮肉,是从子吟背上抠下来的,伊贺使力一扯,子吟的衣服就从背部撕成了两块,飘落到了地上。
子吟挨过这场杖打,身体早已软了,仅靠着那高高吊起的手支撑着,胳膊也是麻痹得没有感觉。
「武桑,时间紧逼,你什么时候想开了,就喊着外头,卫兵会带我去见你的。」伊贺就掐着子吟下巴,拿一条手帕,抹去子吟一口的血,「你迟早会归顺我,现在不愿……那就等着将来,涕泪纵横的来求我吧。」
伊贺把这手帕小心折叠好,放进上衣口袋里,临行以前,就对卫兵吩咐道,「泼他一晚冷水,让他再病一次,好方便御村下针。」
「はい﹗」(是﹗)卫兵们当即应道。
看着武子吟好不容易养好的气色,又如烛火般被他倏忽灭了,伊贺便扬起唇,带着狰狞的笑容离去。
这一夜,房里灯火通明,门外卫兵荷枪戒备,房内则是进行着一场没止境的酷刑——子吟赤裸着上身,双手缚起,一盘冷水就粗暴的淋到他身上,让他冷的发抖,卫兵们在旁边耐心看着他的状况,发梢的水滴尽了,便是又一盘冷水再次落下,如此周而复始,受罪的人既不能眠,身体也是不住受着刺骨的寒冷。
待黎明到来,卫兵们才把子吟的捆绑解下,换了一套新衣服,仿若无事的把他放回床上。
子吟的脸色却已经是僵冷的苍白,嘴唇微微的发紫。
白震江起得慢,醒来的时候已经午时,他就按着每日的探视时间,来到房里看姐夫,却没想到昨天气色还好的子吟,今天突然就卧病不起。
看着御村医生正为姐夫作针剂注射,白震江整个人都愣了。
御村从不理任何人,??只把自己的本分干好,就提起药箱,出门去了。大抵是他今天来得早,他走了,卫兵倒也没赶白震江,就让他待在房里,伴着子吟一阵。
「……姐夫?」白震江看着姐夫那白得发青的脸色,心里莫名惶恐,就趴在床前,问道:「你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子吟却是仿佛已经不清醒了,就只颤着双唇,低喃道:「冷………」
白震江呆怔了半晌,看姐夫闭紧双目,被窝下的身体难以自控的抖颤,看来御村医师打的针,一时还是无法见效。
白震江看了看墙上打的那个,一时间却是顾不住监视了,他就拉起被子,钻进被窝里去,把姐夫从后紧紧的抱住,希望借着自己微少之力,能温暖姐夫的。
谁知白震江才刚靠过去,姐夫已是微微的呻吟起来,身体往墙处缩去,白震江翻起他的上衣,脸色便是一变,只见姐夫背部缠着满满的绷带,已经有血从里头渗出来了。
「……妈的…才一个夜晚……」
白震江的胸口突然就痛了起来,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一把掐紧了他的心脏,他没心没肺的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为别人而感觉到痛的。
因为是姐夫——姐夫是这世上,唯一待他好的人。
白震江呆愣了半晌,便打定主意,小心翼翼的把姐夫拉过来,让他面对面纳入自己怀抱里。他把额头贴在了姐夫的额上,感觉到那灼烧的热度又回来了,眼眶竟是微微的发红。
白震江就哑着声道:「姐夫…我抱住你了……」
他没有能力去阻止伊贺折腾姐夫,这便就是没用的他……仅所能作的事。≈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