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大大的打开来,就见子吟闭着双眼,果然就躺在了病床上,皮带、束具都紧紧的勒着,看着并没什么异样。
子吟被送院的时候,怒洋与朱利安是一同来的,医生早就认得这位姓白的华夏人,还知道他是政府里的重要人物,便松了口气,说:「原来是白先生在房里。」
怒洋站在床边,垂眼看着沉沉入睡的子吟,说:「他昨夜发了很多汗……能给我一套新的病人服吗?」
「当然可以的。」医生回道,就挂了听诊器,为病人作一番仔细的检查,又问道:「武先生什么时候睡着?」
「……四点吧。」怒洋便淡淡地回道:「天快亮的时候……」
朱利安一双眼睛落在三白的脸上,随即往下扫去,到那乱皱皱的衬衫,雪白的衣摆凌乱地散出来,把裤头盖住了,看不清扣子可有别好。
蓝瞳略微移开,便落到了武的身上,不知是否夜里挣扎得太激烈,他身上的病号服也都是皱巴巴的。
朱利安觉着自己看出了什么来,便收回那打量的视线。
「头三天的戒断是最困难的,待武先生醒来,也许戒断症状还会延续……为免病人脱水,请马上喊护士……我们会喂他一些流食和清水。」
「我会一直待在病房。」怒洋便对医生说,「我喂他就可以了。」
「嗯……白先生若是留在这里陪伴武先生,那是更好的。」医生说着,便吩咐护士把衣服、吃食都拿过来,又添置把舒适的长椅,让怒洋可以歇息。
这硬戒的第一夜看似十分顺遂,医生在床上的板子做下记录,便和护士退出戒毒房去了。朱利安合上门,却是交叉着手,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盯着三白。
「干嘛?」怒洋迎着好友的视线,没好气地道。
「我今早没看到你,以为你又跑出去了。」朱利安便走上前,弯身审视着武的睡脸,就抬手去轻轻碰着那软脸蛋儿,「怎么突然想开了?」
「你昨晚淋了我一头酒,我还不醒么?」怒洋说着,却是打开了朱利安的手:「别碰他,他折腾到今早,好不容易才睡下。」
「呵……」朱利安看三白的态度,竟在一夜之间就转换过来了,便更笃定昨夜三白是尝到了甜头。
他心里突然就后悔淋了对方一杯酒,或者,自己是该亲自留在房里陪伴武的:「三白啊……你知道这在华语叫什么吗?这就叫作趁武之危。」
怒洋对这个调侃毫不在意,只是垂着眼睫,给子吟捋顺微乱的头发,低声道:「他不清醒……还把我当娘子。」
朱利安看着自己刚被打开的手,还有三白这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心里就禁不住想:你才是,睡一觉就又把自己当武的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