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儿。”
“嗯?”
“你还没有卸妆呢。”
“……我说,怎么总觉著有些不舒服。”白娘失笑,让子吟先睡,自己坐在梳妆镜前慢慢地弄。
这日军议以后,吕止戈跟武子吟打了声招呼,随即便与白镇军关在书房里密谈。
“你是说,丁师令和徐师令都有跟日本人交易?”
“嗯,只少有一千枪,三万发子弹。”吕止戈回报着这趟任务取得的成果。
“这两人是爹的老兄弟,可有确切证据。”
“船行记录、有搬运工看着军队的人来接货,必要时可作人证。他们和日本领事会面的时间地点也都知道了。”
“嗯。”白镇军微颔首,“让我跟爹说一声,这还是该交给他发落才好。”虽说白老爷已经半退休了,但上一辈的老兵毕竟还是只服他的管,这些老师令仗着当年替白家打天下,打从心里看不起白镇军、白经国两个黄毛小儿。近年来随着外侮威胁略止,就有些蠢蠢欲动,想要从白家军脱离出来。私底下跟洋人交易军火不说,也有以剿匪名义跟附近势力开仗,反正图的就是扩张势力,占地为王。
白家二位儿子目前的大难题,并不是外敌,而是内乱。
“是。”
“少帅,二少发话说他那头的状况确是不好,近来也许需要我多待那边。”
“没问题。”吕止戈负责的是情报,也是白镇军和白经国间的链带,说来有趣,这两兄弟平素在家里不常碰面,可在公事上却是紧密联系,互通讯息,靠的就是吕止戈居中配合。
“还有其他事么?”
“那个……”吕止戈想了一夜,还是觉得不能瞒着,“昨儿个回军营,听士兵们最近在传一件事,想和少帅说说比较好。”
“什么?”白镇军意外的一挑眉,“说。”这可是他的团,任何讯息也不可错失。
吕止戈努力表现出严肃正经的模样,硬着头皮,把昨天那两新兵所说的,一字不差的覆述出来。
白镇军听了,脸上纹丝不动,嘴抿得紧直,“哪里传出的?”
“那两新兵都是听传言,并不知道来处。”吕止戈回道,“有说武书记背部有痕迹,都是给士兵折腾出来……你要不要跟三小姐套套口风,看那……是否属实?”
“我自有分数。”白镇军朝他努了努下巴,“你出去吧。”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这不过是个无聊的情报罢了。
吕止戈有些意外,但想到这涉及家丑,即使少帅有什么想法,也不该在自己这外人面前显露,如此就释怀了。他把那谣言向长官禀报,也是了了一晚的心结,就安心的退出去了。
白镇军在书房里待了一阵,腰背挺直,座姿端正把那一摞的公文签完。他看向几案上的珐琅钟,正是中午饭点,便站起身,去饭堂打饭。
可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武子吟站在门前,抱着一堆书信。
“大哥。”武子吟目光清亮的看他,“现在要读信么?”因为吕止戈的密谈持续了很久,整个上午都没有处理公务。
“不用。”白镇军轻轻瞥了他一眼,长腿迈开,笔直的往前,“先打饭,下午你取消训练,到我书房来。”
“好的。”武子吟不问为什么,只飞快的把书信放到案头,然后小跑步跟着大哥往饭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