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回到白娘处,他正在阅着最新的情报——庭上有了一点骚乱,日本领事公开了与徐丁二人交易的军火细目,其中一批正是洪星所使用的武械,林师令便激动上了,拔枪要立马杀了二人,被身边几个师令劝着才罢手。
“接着才是重头戏,大哥与二哥搜查的证供里,牵涉的还不止徐丁二人。”白娘与子吟说道,“林伯伯倒是真重感情的,可惜他为人太粗浅,总是被算计上了。”
“要是他们都造反的话……爹跟大哥二哥应付得来吗?”子吟露出忧色。
“不一定。”白娘垂下眼,“所以大哥并不打算一撸到底,主要是打压两人,再让其他涉事者留个心,北方靠的还是这个同盟,若咱们内讧,得益的便是南方及洋人。”
武子吟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只在心里期盼着会审的顺利。
然而那方之后便一直没有来情报,白娘与子吟在新兵营等得心焦,恨不得派一台汽车亲自过去看。如此待到了黄昏,才终于有卫兵提着电报走来。
白娘拆开来阅读完毕后,吁出一口气,“结束了,大哥说可以回家了。”
“下午出事儿了吗?”子吟问。
“各师令们的卫兵强冲进来,做了一番混战,洪星给乱枪打死,可徐丁二人也当场伏法。”白娘念了那电报的部份内文,“爹、大哥二哥均无大碍。”
“太好了……”武子吟犹如心里放下一块大石,拉起白娘的手,“太好了……”
“回去吧。”白娘掐着子吟的脸,抱紧他亲了一口,小俩口便又一阵你来我往的甜蜜,都是为这顺利的会审高兴着。
“我去看看震江。”武子吟站起来,“你先到汽车处等我。”
白娘依言去备车,可在那汽车处等了一段时间,却依然不见子吟过来。心想四弟该不会又缠着子吟了吧?白娘嫌四弟烦人,让卫兵去催,却看到对方惊慌失措的跑回来。
那一刻,白娘隐隐的察觉到恐惧。
“武少爷听说四少爷下午没有参加训练,还没有露过面,就去营房找人,有人看到他跟着一新兵走了……”那卫兵脸色发青,“现在二人却是都不见了,刚刚在营房周围巡过,都找不到他们……”
白娘反应性的揪起那卫兵的衣襟,把那人抬得都离了地,“失踪多久?最后看到他是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卫兵慌了神,忙解释道,“我只是来通报的,营房那边还有其他同僚在搜……”
白娘便把他丢在地上,全力往那营房的方向狂奔。
到了那边儿,只见数十个卫兵撒了天罗地网的搜寻着,与震江同房的新兵蛋子被严密看守,不让他们离开,他们坚持说只见武子吟来问震江的去向,然后同房的程大山说带他去找——二人出了门后就都不见了,也没听见附近有什么响动。
“若要劫人,必定要有接头人的,让外边巡哨留意外围汽车或是行人。”白娘沉着脸,有条不紊的下命令,“其他人分成四拨,各负责一区巡视,特别留意置放杂物的仓库,或是林地。”
又向副官道,“那大山的资历表,马上给我拿来。”
白娘不得不这么做,才能让自己维持在冷静的边缘,心里却是千万懊悔,自己怎么就放子吟独个儿去了?因为是在自己的地盘便放下戒心?他还算是个称职的军人么?
要是子吟有个万一,他决不能原谅自己。
白娘让卫兵分散去找这会儿,也给父兄发了电报,表示子吟与震江失踪的消息,因为这时机点实在掐得太狠,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借此要胁白家。
却没想到在他焦头烂额,把这程大山的参兵表格过了几百遍时,门外汽车响动,却是今早去会审用的雪佛农。
白镇军风尘仆仆的跑进了军营,看到白娘便说,“三妹,把整个过程与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