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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开解(2 / 2)

他总禁不住联想到,娘儿为什么那么急想要结束战争?因为他要与他离开,去德国?

所以他就信了敌人的诈降,失了防备……

武子吟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

“我晓得你在想什么。”白经国就猜到,子吟是要把娘儿过世的责任都揽上身。他亲眼看着子吟半死不活的给关在那屋子里,又亲手救了回来,便如何也不能放任他以此怪责自己,惩罚自己。

“娘儿并不是会因私情左右判断的人。他发现你和大哥的事,竟也能马上放下矛盾,上场打仗,显然是清楚孰轻孰重,我这个三妹,从少就聪明、机智、有担当。”

武子吟便怔了,想起娘儿在那农房里说,作为白家的男儿,要尽那打仗的义务。

“可是……若不是赶着要带我走,也许他就会对敌人多提防……”武子吟的眼眶干涩,仿佛又要逼出更多的泪水。他看向白经国,“二哥……我觉得自己是个无耻之人,竟然妄想同时喜欢娘儿与大哥……与他们都一起……”

白经国垂下眼,金丝眼镜透着的黑眼珠子带着理性和体恤,“子吟,这情爱之事,从来就是无理可遁,亦无对错可分的。”

武子吟看着二哥,眨着眼,那新的泪珠便自顾儿落下。

“二哥也爱过几个人,有男孩子有女孩子,可有一天不爱了,或是对方爱上了别人,那都是命,没有说是谁的过错。”

武子吟一呆,随即低下头,嗫嚅地说,“我看过二哥爱着的女孩子……”

“大哥带你去偷看了,是不是?”白经国一笑,好像逮着子吟的佻皮似的,掐了掐他的脸,“你握着二哥的秘密呢。”

“二哥,我希望你们能幸福。”武子吟想起那一瞥,二哥小心护着的那俄国女孩,便由衷地这般说。

白经国却是温柔地瞅着他,回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子吟一愣,正想回他幸福当然是……,可突然却觉得二哥这话说得极有深意,因为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

二哥毕竟比子吟要年长,他经历过的人事物便要多上许多,所以他就看得更玄、更深了。

二人一同坐在娘儿的灵堂前,分享了许多的事,意外地便过去了一个夜晚。子吟心里晓得,二哥是要替他转换心情,不再为娘儿的逝去而自责。

他便打起精神,努力的去回应二哥的话题,把心里的郁结沉淀着。

次日早晨,白镇军到饭厅用餐的时候,看到子吟与二弟正分着一篮油酥饼吃,心里隐隐诧异。

他不善言辞,并不知道如何去开解子吟,便只能让他单独在灵堂和娘儿处着。本打算早上再去看他的,却没想到二弟这么有办法。

他蹙起眉,把刚从厨房拿来的一包油酥饼藏在口袋里。

“大哥。”白经国看到了大哥走来,便打招呼,“早。”

“大哥、早安。”武子吟也说。

白镇军在子吟身边坐下,仔细的打量他,“没事吗?”

“没事。”武子吟却是带着歉意看向白经国,“就是辛苦二哥,他昨晚陪我与娘儿守灵。”

白镇军看向了二弟。

“不辛苦,和子吟说话,时间不知不觉便过了。”白经国温言说道,“一个人守灵寂寞,娘儿也希望有多些人陪着。”

“大哥也可以陪你。”白镇军便说道。

“不可以﹗大哥你军务已经很繁忙,一定得有充足的睡眠。”这回却是武子吟不愿了,想到大哥已经有伤在身,更是紧张的看向白镇军,“我一个人……可以的。”

白镇军就抿着唇,不说话了。

白经国却是何等敏感的人,他一瞧就晓得大哥竟是呷起无故的飞醋。他咳了声,便说,“大哥,我有事先出门。”故意留这小俩口一个独处的时机。

“嗯。”白镇军应道。

“二哥,我送你。”武子吟迟钝不察觉,还要站起来送行,白经国连忙罢手,逃也似的怱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