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武子良与南方的徐师令联手了。”白经国虽久不在华夏,可从武升那里得到的讯息,却是足以让他对时局有一番新见解,“三马稳据西北,东进机会甚微,可武子良却是个隐患。”武子良虽是子吟的亲弟,然自从武家反叛以来,白家兄弟便料到迟早要与对方一战,当权衡着时势利害之时,那点稀薄的亲情已不足以歇止战争,白家不能回避,武子良亦不会看在子吟的门面上,而与白镇军谈和。
“嗯。”白镇军颔首,“闻说徐师令对武子良甚为欣赏,并意欲结成姻亲,他们的势力已是在长江一带扩展,一旦并合了,将是大敌。”
“所以、大哥犹觉着局面不稳么?”
“对。”白镇军颔首,“盛京这带,都是我东北带来的兵,可他们迟早是要回去的,朝鲜有日本人随时进攻、南俄亦得防着,盛京一带必须管有自己的兵,发生战事之时,不用借调东北军亦能抵御。”
白经国和怒洋便都同时的领悟了大哥的意思,接下来要在盛京扩军,而新建的团,自然要由信任的兄弟来带了。
“三弟,马鸾凰虽是头烈马,可这样的烈性子,一旦调度得好,在战事上却能发挥大用。”白镇军沉着地对怒洋说理,“她的团这些年既是由你指挥,给京郊布防,我便把这块交予你,马鸾凰从今日起归入你的部属,你该学习怎样驾驭她,而不是随她撒野。”
“是、大哥。”
“二弟。”白镇军看了看白经国,便道,“有一桩要务,我欲交托予你。”
“是什么事?大哥尽管说。”
“蒙古有自己的旗、亦有前清遗下的王公制度,这些年他们争戈不断,却是并没有与北方任何的势力结好。”白镇军说,“我欲争取蒙古旗兵的支援,假如他们能组成一大联盟,如此甚好。此任务艰巨而重大,却是难有人能胜任……起先我欲让止戈去的,可二弟来了,便是最理想的人选。”
这确实是白经国擅长之事,亦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挑战,白经国理所当然的应下。
然而心底深处,却又觉着大哥这是刻意为之,他才刚到盛京呢,怎么就把他派到蒙古去了?可不是为了调离子吟身边吧?
白经国便觉着自己又着了大哥的道儿。
“大哥,我能认为这是正当的安排呢?还是这是离间我与子吟关系的一着?”
“二弟,我不拿正事来开玩笑。”白镇军一听,便沈下了脸色,竟是对白经国这样的猜想十分不屑似的,“你和子吟算什么关系?需要我离间么?”
白经国便一口气堵着。
“大哥,你是盘算着要我带马鸾凰的团,才逼我与她撇清关系?”怒洋却是插口问道,“因为我们日后只会更紧密地合作,若是纠缠不清,既是惹子吟误会,我亦难以上级的身分压制她。”
“算是吧。”白镇军应道,他却是并没有意欲多解释自己的作为。
白经国在局外人的身分,心如明镜,却还看出大哥这一步棋,藏着的别的谋算。
马鸾凰当初投降的说辞,大哥虽不相信,可分开了三年,并不能排除万分之一的可能,三弟真变心喜欢上这女人、还和她生下孩子的。
大哥把母子俩安置在怒洋的房间,并在刚回来时与三弟说那番话,便是要看他的反应,一来、验证马鸾凰之言是否属实,二来、看清三弟对这两母子的想法,三来、若三弟还是心系子吟的,便会逼不及待与马鸾凰说清楚。
恐怕大哥还考量过,若三弟与马师令真有感情,便不能作他的上司带兵,那么京城防线的一团为了避嫌,还会落到自己手上呢。
白经国心下便凛然佩服,还是大哥治得他们妥,这一回来,敲打的敲打、压制的压制,都服他的管了。
犹是如此,白经国于子吟之事上,却是不愿妥协的。他已是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便谋算着如何掺和进这三角关系里,形成四角的角逐。
三兄弟谈完正事,正要从书房离去,白经国却是故意与大哥提道,“大哥今晚,可不要太劳累子吟。”
白镇军便看向二弟,“此话何意?”
“我与三弟,可在大哥的专列里一同的疼过子吟呢。”白经国便微笑地道,“这是子吟第一次的双龙,今晚儿,大哥便体贴让他休息吧。”
“二哥﹗”怒洋便瞠大了眼,没想到二哥会如此直白说出来,他怕大哥生气,要连累了子吟,便马上辩解道,“大哥、这是我和二哥所逼……子吟并不愿意的……你莫要误会。”
白镇军却是蹙着眉,不但鄙夷的看着白经国,还连带地看不起怒洋了,“你们这是把子吟当什么了?玩意儿么?二弟只能强逼,三弟你竟也跟着他胡来?”他便独自迈开大步,回到客厅去接子吟。
倒是怒洋确实被大哥说到心堪处去了,便露出一脸羞惭之色。想起子吟事后也义正严辞地拒绝,说不喜欢被当成玩意儿,可见他也是严肃地看待这欢爱之事,他会容忍自己为所欲为,正是因为他是那么地爱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