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子吟就垂下眼,把脸凑在那氤氲着的水汽里,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个像娜塔莎一样的好姑娘……
我已经找到了。白经国就咽下了茶,镜片透着那深邃的目光,别有意味地直看着子吟,只是他…不是个姑娘罢了。
子吟就抿了抿唇,不说了。
白经国看了子吟一阵,就突然说道,是因为我之前待你不好,是不是?
……二哥,我现在并不想提这个话题……
二人相对无言一阵,白经国就叹息了一声,是二哥急躁了。他知道子吟此时确实心不在此,就主动的拾回了刚才的话题,那花楼的老板来闹事,是要摸清白家的态度,以及我们的底线。三弟处理的太急了,昨天才出的事,他马上便登楼去协商,又给了对方三百大洋的赔偿,这虽然是个合理的补偿,可时间点却是仓促——这就显出三弟息事宁人的心态,以及他有多急于把这事了结。
子吟怔了怔,并没想到这补偿还有分时间的早晚,然而二哥的分析确实有理,他便坐直身子,做出愿闻其详的态度。
我们知道三弟的急,是因为他想早早处理事情,赶去邳县会你。然而从外人的眼里看来,他却是代表白家的三少帅,他的急,就表示白家怕事了。白经国平静地说着,即使这事情真是军队所为,也必须待查证核实以后,再邀请那花楼的老板过来协商,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白家的大度和公正。这烟花巷子的小楼,三弟却是亲自登门查证,这就不符他白三少帅的身段。尽管出发点是好,却是无形之中,把白家的姿态放低了。
子吟把二哥这番话沉淀了下去,仔细的思索过后,才反问道,所以……花楼是以为我们怕事,就上门来索讨更多?
是这个理,因为三弟那逼不及待的态度,让他们看出白家并非高高在上。白经国便笑了笑,是嘉许了子吟的聪敏懂事,然而也有一半的可能,是咬着这事,借题发挥。三弟登门之前,是该查清楚这花楼由谁出资、老板的交际人脉。至于那些死伤者的背景,也都该一一查核过后,才能厘清赔偿的份额。有时他们执拗纠缠,并非为了金钱的赔偿,而是有个别的原因……这就是复杂的牵扯了,必须抽丝剥茧,才能查究清楚。
子吟听二哥这么一解释,却是觉着纠结了,二哥……我以为下属闯了祸,作为长官的亲自上门道歉,是应有的承担。依你所说…却是娘儿不该这么作了。
假若三弟只是一个军团的长官,他这么作并没有错。白经国就淡淡地回道,可他要是白家的三少帅,这作为就是莽撞了。何况,我和大哥都知道他这莽撞,是急于赶去见你母亲……正因如此,大哥才会如此生气。
……我昨天就该让他不要来……子吟紧蹙着眉,悔不当初的道。
这是三弟的选择。白经国回道,你不明白这些道理,可三弟却是心知肚明,他是明知如此,却还要做这样草率的处理,就为了能履行与你的约定。
子吟抿了抿唇,对二哥的分析心悦诚服,然而尽管知道这确实是娘儿的疏忽,他还是心痛妻子要挨打受责,他就小心翼翼的问二哥,听说白家的家法……都很严的……
嗯,爹对我和大哥是如此,但三弟是女孩儿,没受过。白经国倒是认为,三弟正是因此,才抖胆在大哥面前捋须呢,现在,倒是该经历一下了。
子吟垂头犹在细思着,却是突然感觉二哥挪了个位置,竟是坐到自己身边儿来了,那高大的身子别扭的一歪,就靠到子吟的肩头上,那手也从后绕过,环住了子吟的腰处。
二哥?……子吟怔了一怔。
嘘……白经国就贴着他耳边低声道,难得大哥和三弟不在,让二哥霸占你吧。
子吟登时竟是有些生气了,他并没想到当这样的时候,二哥还有心思想到独占不独占的事,仿佛他就随怒洋急,让大哥去生气,然二哥……却是如此置身事外的态度。
子吟看着肩膀上二哥的侧脸,就问,二哥……你刚才说的事情,娘儿都知道吗?他可有去调查那老板?或是在刚才的谈判中摆出强硬的态度……
子吟,这都是三弟要学的事。白经国就失笑道,他若是不明白,这少帅也不配当了。
子吟的眉头就深皱着,心里为妻子着急,也不知大哥要怎么去处罚怒洋。然而他正是忐忑忧虑之时,二哥还故意抱紧他,把嘴巴贴在颈边,轻轻的撩拨着,子吟感觉二哥欺在自己的身量越来越沉,是要不安份起来,就没法再忽视了。
二哥。子吟突然的喊道。
嗯?
我还想去祠堂前等。子吟说着,就想要翻身下那沙发去。
子吟,你过份的操心了。白经国一使力,便攥紧了子吟的手腕,逼着他乖乖坐回去,很久之前我就想说,你可不能真把三弟当娘子啊,正因为你这副态度,他即使死而复生,还是活成个娘们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