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鸾凰却是偏偏犟起来,「那要沙赫跟你们三兄弟一样,都只喜欢男人呢?」
「你酒喝太多,脑子不清醒。」怒洋就紧紧的皱着眉,反道,「去洗把脸,冷静一下吧。」
「白怒洋……你以为我甘愿吗?要不是你长得像个娘们儿,老娘还瞧不上你。」马鸾凰自问,却是非常清醒的,醉意洗不走她丧失骨肉的痛楚,以至多少杯下肚了,她的头脑还是反覆思索着,「你看白镇军怎么就瞧上不破?就因为他也知道这留后的重要啊。」
「你别妄想了。」怒洋却是扳起了脸,对这话题,压根儿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自己要儿子,路边找个乞丐生去,我不会再如你所愿。」
马鸾凰听的他竟是让自己去找乞丐,顿时就觉着受了侮辱,她一巴掌就往怒洋脸上打去,就道,「……我操你妈……不、就操你子吟﹗我跟子吟生去,看你认不认他做儿子﹗」
「你敢﹗」怒洋当即就恼了,攥着马鸾凰的手,不许她甩自己巴掌,然而马鸾凰却是个疯的,正欲把心里的郁闷发泄出来,二人就扭打成了一团,把小花厅里的桌椅全都撞翻了。
白马两家,在这一夜,也算是达到共识了,第二天,马鸾凰一觉醒来,就拉了她二哥长篇大论的作解释,马孟龙起初听说白家要拒绝,当即就要震怒,可后来听说白怒洋暗里要出银元,又要派人到日本去,才稍稍平息了怒火。
「所以,就给日本人演戏是吧?明里冷待,暗里却是设法营救?」
「二师令真是聪颖过人。」怒洋就恭维起马孟龙,「都把我的计划看破了。」
「那……算什么﹗」马孟龙冷不防被怒洋捧了一下,心里就美滋滋的,自觉十分的聪明,可随即又问,「那你什么时候派人去日本?」
「这得审慎筛选,还得做个假身分,找个由头送到日本去……」怒洋便道,「二师令不用担心,这些…我都会小心去办。」
马孟龙『哼嗯』了一声,看小妹如此相信白怒洋,也就无话可说了,他们马家……也是并没有更好的法子,小侄儿远在日本,是马家伸手也不可触及的土地。
众人回京休整一日,便也回军营办事去了,大哥不在,白家的主军营便由二哥代管,子吟要随二哥,回书记处报到,至若怒洋、马鸾凰、及马孟龙,则是到防线军团去,跟久别的众团长开会。
沙赫不想跟子吟分开,早饭的时候,就三番四次央求着要一同出门,直至白经国扳起了脸,郑重的说不可以,沙赫才忍着眼泪,垂头不作声。
白经国看子吟心软,转头又要哄沙赫了,就严厉地道,「你不要管他,实在是太乖惯了,晚上已经吸了一整晚的奶,白日还得黏着﹗」
马孟龙一听,那喝到嘴里的粥就重重的一呛,咳得他脸红脖子粗,他匪夷所思的看着众人,请求一个解释,然而却是无人理会。
后来马鸾凰才小声跟她二哥说,「……沙赫在俄国的时候,是子吟带大的,这孩子好像落了心病,睡觉就总要吸他的奶。」
「……男人也有奶吗?」马孟龙都要怀疑起自己来了。
「当然没有,就说是心病啊﹗」马鸾凰就第一次那么鄙夷她二哥,竟没想到他是那么蠢的。
怒洋在旁,却是听懂了那弦外之音,再看着二哥那神清气爽的模样,不由就想到——昨夜,子吟和沙赫是在二哥处过的。
怒洋就默默的吃过了早饭,看着二哥训诫沙赫,而子吟在旁,间或替孩子说话,瞧起来,简直就是一家三口的模样。
众人一同出门上汽车,怒洋便拉了子吟的手,到一边说话。
「我今天巡视完防线,便亲自去接你娘。」怒洋就垂着眼睫,柔声对丈夫道,「你就不用去了,我不想你见到武子良。」
子吟怔了一怔,并没想到妻子雷厉风行,竟是甫回到盛京,就着手履行这个事,他欲言又止的看了怒洋一阵,末了却是顺从的垂下眼,应了声『好』。
然而心里对妻子那句『不想他见子良』,却是隐隐的觉着难受。
怒洋当着众人的面,就摸着子吟脸蛋,凑近他的唇,深深地亲吻,然后他就绽出个艳丽的微笑,和马鸾凰、马孟龙一同上了汽车。
子吟便也抿了抿唇,跟着二哥上了另一台汽车,然而目光一直看着窗外,却是载满了风雨欲来忧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