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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禁主母(2 / 2)

赵妈妈躬身点头,对招银招娣使了个眼神,三人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夫人,可是有话要说?”

“我嫁进魏家,可谓人生地不熟,遂魏家发生的任何事,我比相公还要心急知晓,可我却不能贸然插手,怕来公主的注意。”

魏廷茂淡笑道:“日后魏家发生的事,除非夫人说,否则为夫绝不过问你身边随伺之人。”

果然一点就透!

刘湘婉眉眼一弯,轻声道:“相公,二公主是个脾性极为爽利的人。”二嫂是自家人,其脾性她自是一清二楚,至于郑碧莲却是有些小心思,不过无伤大雅。

“幸亏二公主性子爽朗,若不然跟明若朝夕相处,时日一久,定会自惭形秽!”

明若不仅风流倜傥还满腹经纶,更是高中过榜首之人,一般女子嫁与他很是容易自惭形秽,可二公主却不然,皇家公主出身,金枝玉叶之体,在她眼中明若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真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除了一副好样貌再无其他作为,且二公主性子极为活泼,折腾的明若早已没心思吟诗作对,只想每日守着她,生怕她一时兴起做顿膳食将公主府给烧了。

刘湘婉捂嘴偷笑:“他二人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惬意的很!”

魏廷茂轻笑道:“为夫与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刘湘婉咳了咳,淡淡道:“相公,你脸皮能不这么厚吗?”

“夫人竟敢当众揶揄为夫!”魏廷茂大手一抬将其抱在怀里,搂着她的腰,恨声道:“且看今晚为夫如何收拾你。”

刘湘婉被其摸到痒痒肉,咯咯笑道:“相公,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

谁料,魏廷茂慢慢将手摸到她的腹部,低声道:“夫人,我们何时才能有孩儿。”说不着急那是假的,似他这般年岁,旁人家的孩子早会打酱油了,可他的孩儿至今还没影,心里焉能不惦念,尤其看见明若的儿子,白白胖胖似年画里的娃娃,伸手将其抱在怀里,生怕力气大了,将其碰疼。

“这个……这个……得看老天爷,急是急不来的!”

魏廷茂低笑道:“老天爷只管成就你我的因缘,这子嗣上还得靠为夫日夜耕耘,也好早些开花结果。”

刘湘婉恼羞道:“你这人……”又是满口荤话。

“今儿跟二公主聊得可是尽兴?”

刘湘婉点头:“二公主约我三日后再聚,只是不知那日我能否赴约。”如今府中形势不明,公爹不知何原由将公主婆婆禁足,遂眼下他们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夫人想去就去,何须顾虑那人的脸色,再说还有为夫给你撑腰。”

刘湘婉对其摇摇头:“到时再说!”神色一顿,低叹道:“母亲与二公主都是皇家公主,金枝玉叶,为何她二人脾性竟是天壤之别!”

“知足!人贵在知足!”

刘湘婉长叹:“众人皆贪心,似男子,有了权势便想要地位,有了地位便想要金银,有了金银便想要美人,有了美人便想要天下,总之……”就像一条食物链,永远没有满足之日。

“可为夫知晓夫人喜安于现状!”

“我乃庶女出身,若想在内宅中安安稳稳的过活,就要学会取舍,有些东西注定不属于我,即使抢到手,也不过是放在手心徒留余温而已,还不如直接舍掉,方能换来片刻的安宁。”

“夫人……”

刘湘婉轻笑:“我如此说并非想让相公心疼我,而是觉得此生我很幸福,很知足。”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出生在刘府这个官宦人家,有姨娘的疼爱,祖父的怜爱,弟弟们的喜爱,如今还有一个他……

“夫人,待为夫为我娘报仇雪恨,咱们便搬到怀远将军府,届时诺大的将军府,唯有我们夫妇二人,没了勾心斗角,多了儿女饶膝,日日皆可开怀大笑,这样的日子,为夫想想都惬意。”自打他娘过世后,每一日他都恨不得搬离宁远将军府,再不想跟他们有一丝瓜葛,可他羽翼尚未丰满,容不得他挺直腰板,不过快了……这一日很快就要到了!

“好,到时咱们就搬出去。”刘湘婉握住他的手,轻声道。

“为夫承诺你的事绝不会食言。”

“我相信相公!”

“老爷,何事让你做出如此决定?”那可是金枝玉叶,一府主母,老爷怎能将公主禁足,此事要是传出去,圣上定会追究其缘由。

魏松脸色苍白,沉吟片刻,低声道:“唤青墨过来。”

魏东躬身点头,刚行两步远,便听老爷低叹道:“算了!别去了!”

“老爷……”

魏松坐在案桌前,看着那一排排的毫笔,心思早已飘远,此事不能让青墨知晓,如今他与公主早已势同水火,一旦他知晓此事,怕是会立即向圣上禀告,而此事公主到底进行到何地步,他尚且不知,遂不能自乱阵脚将其禀告给圣上,万一圣上一怒之下治他们一家的罪,何苦来哉!可若不说,以公主的脾性,怕是贼心不死,遂当机立断将其禁足在院中,更是派心腹之人镇守在外,只进不出,这样公主便不能与外面在有何联系。

“如今府中乃多事之秋,你去叮嘱看守之人,即便尧哥他们求见,也不能让其进去。”

“奴才明白!”不该他知道的事不能问,不然颈上的人头便会不保。

魏东刚刚退下,就见尧哥三兄妹进来,尧哥铁青着脸,质问道:“爹,您为何软禁我娘?”

“此事为父心中自有定夺,你们回去吧!”

“爹,二哥在您心中当真如此重要,重要到娘与我们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他一人。”

闻言,魏松狠狠拍着桌子,怒声道:“你们不知详情便在这恶意揣测,别逼为父动家法处置你们。”

三兄妹俱是不可置信:“你……”

魏松冷冷道:“为父这么做是为你们好,如果不想家破人亡,不想没了性命,就乖乖听为父的话,不然……”

尧哥脸色发白,身子踉跄下,低声道:“爹,我娘到底发生何事?”

“不该你们知道的事莫要多打听,”魏松眸光微冷,阴翳道:“你们只要知晓,为父不会害你们就是,至于你们娘,暂且让她冷静一段时日,待风波过去,为父自会让其出来。”

“爹……”魏瑾兮上前一步,扯着他爹的衣袖,哽咽道:“爹,我娘到底怎么了?您能不能告诉女儿原由?”

魏松这辈子唯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便格外疼爱她,无论她要什么,只要他能办到,皆会满足兮儿,这么讨人欢喜的女儿,公主怎能……怎能行如此忤逆之事,非要将这个家折腾散了,儿女折腾没了,她才甘心吗?

“兮儿,你还小,有些事为父尚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着想,为了你们娘的安危,为了魏家的安稳。”

魏瑾兮不住低泣:“爹……”

魏松眸光看向尧哥,淡淡道:“你是宁远将军府的世子,是他们的兄长,遇事怎能如此惊慌失措,毫无兄长的担当。”

尧哥垂着头,担忧道:“爹,儿子只是……”

“此事与你们二哥无关,是你们娘心大了,大到咱们这个家容不下她,遂为父为了府中安危才会如此行事,也唯有这样,咱们一家人方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尧哥并非毫不知情,隐约猜到他爹言外之意,低声道:“爹,可是我娘跟……”

只见魏松猛地站起来,厉声道:“给我闭嘴!”

尧哥身子一颤,瑟瑟道:“爹……”

“此事你们不许问,不许听,权当不知情。”

魏瑾兮扯着他爹的袖子,不住哽咽:“爹,那是我娘,说的好听被您禁足,实则被您软禁,事到如今,您却不跟我们道与实情,为人子嗣,我们焉能不急。”

“兮儿,有些事你不知,为父也不想让你知道,你是为父的女儿,也是最小的孩儿,只要为父在这世上一日,自是希翼你过得顺心顺意,无一丝烦心事。”

“爹,女儿知晓您为我着想,可女儿已经长大,到了嫁人的年岁,焉能被您一意庇护。”

哲哥阴沉着脸,低声道:“爹,若您不想孩儿们怨恨二哥,便将事情如实告知我们!”他就是想知道,娘到底犯了何错被爹软禁,还是说爹为了二哥软禁他娘,倘若是后者,他定要进宫替他娘击鼓伸冤。

魏松低叹:“有些事为父不能说,一旦说了便是……”掉脑袋的事。

哲哥恼怒道:“爹……”

“你们下去吧!这段时日你们哪里也不许去,只能呆在府中,不可胡乱生事,不可恣意妄为,安安静静的待在府中,知道吗?”最后一句,魏松语气极为阴冷。

哲哥一脸不忿之色,开口便要辩驳,未料三哥拽了拽他的袖子,对他摇摇头,方忍下心中的怒火,就这样,兄弟俩拉着哭哭啼啼的兮儿离开,留下魏松一人坐在凳子上长吁短叹,这日子怎过成这样……

“东西送出去了吗?”

向嬷嬷低声道:“老奴已将东西取走,并着人送了出去。”

只见三公主眉眼带笑:“他以为将本宫软禁在院子里,本宫便束手无策,真是可笑!”

“您故意惹怒老爷,只为盗……如今被他软禁在院中,日后若想作甚,怕是难上加难。”

三公主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桌面,冷笑道:“今儿之事乃本宫突发奇想,若不是老二夫妇联手对付本宫,本宫尚不至于那么心急,可他们夫妇一个明目张胆的讥讽本宫,一个想要分走本宫手中的权力,这才逼得本宫出此下策,不过这样也好,老爷将本宫软禁于此,日后便不会注意本宫的动向,于本宫而言,犹如如虎添翼。”

向嬷嬷脸色微白,惴惴不安道:“公主,不知为甚,老奴心慌的很。”

“此事唯有你我知晓,日后他们便是知道,为时已晚矣,倘若大皇子最终还是未能得手,也只能说我们时运不济,不得老天垂怜。”

“公主……”

“本宫争强好胜一辈子,如今被人骑到脖子上作威作福,若任其发展,本宫这辈子只能被他狠狠压死,既如此本宫宁愿放手一搏,成了,本宫要他不得好死,不成,这辈子本宫活的也不屈。”

向嬷嬷低声道:“公主,无论何时何地,老奴会陪在您身边。”

闻言,三公主神色一怔,眼眶渐渐泛泪,低声道:“你尚能如此,可老爷却……”她始终抵不过宁远将军府在他心中的地位。

“公主,当年老奴就跟您说过,用情太深,伤人伤己。”

三公主垂着头,自嘲道:“时至今日本宫方明白这个道理,可为时晚矣……”

向嬷嬷低叹一声,此事无论成与不成,公主与老爷定是会离心离德。

翌日,魏廷茂早起去上朝,刘湘婉用过早膳后去往正房请安,即便知晓公主被禁足,她也要装作毫不知情的前去请安,既是做给外人看又是做给公爹看,果然不出她所料,被人拦住院门外,不由挑了挑眉眼,带着招娣转身离开。

只听招娣低声道:“姑娘,早膳时奴婢听厨房的管事妈妈说,昨儿老爷同公主吵架声很大!”

若不是有大事发生,公爹焉敢将大凉国的公主禁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遂神色淡然道:“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们皆不能私底下乱嚼舌根,倘若被相公听到,便是我也保不了你……”

“姑娘放心,奴婢只敢您嘀咕嘀咕。”

刘湘婉颔首,眸光瞥见不远处一人影向她走来,待行至她对面,方躬身道:“二奶奶,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公爹到底是按奈不住,派人寻她过去,只是比她预料的早了一些日子。

刘湘婉点头,轻声道:“既然父亲寻我有事,咱们赶快过去吧!”

魏东躬身跟在二奶奶身后,只听她轻声道:“这两日公爹身子可有好些?”

“多谢二奶奶惦记,这两日老爷按时喝药,身子康健不少。”

“如此就好……”

到了公爹的院子,魏松上前两步,站在门外,轻声道:“老爷,二奶奶来了。”

“进来吧!”

魏东伸手轻轻推开门,恭敬道:“二奶奶请进。”

刘湘婉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待行至中间,对其福了福身,恭敬道:“儿媳给父亲请安。”

“免礼,”魏松坐在上首,指着一旁的凳子,含笑道:“坐吧!”

刘湘婉又福了福身,方行至一旁坐下,随后垂头盯着手中丝帕的纹路。

魏松一直在等,等着她先开口,可未料此女心性如此沉稳,竟如此坐的住,直至半盏茶功夫,他忍不住开口道:“老二媳妇,你家老太爷身体如何?”

“多谢父亲惦记,祖父他老人家依旧精神抖擞。”

“听说你姨娘乃罪臣家眷。”

刘湘婉含笑点头,轻声道:“父亲所言不错,”神色一顿,淡笑道:“从古至今,女子皆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遂姨娘出嫁前是何出身并不重要。”

魏松淡笑道:“老二媳妇所言甚是,”话音一转,又道:“可知为父唤你过来所谓何事?”

“回父亲,儿媳不知。”

魏松心中冷哼,不是不知,是不想知道吧!

“你已是魏家的媳妇,长辈之间的事想必你已有所耳闻。”魏松眸光紧紧盯着她,只见她神色自若,更加肯定心中所想。

刘湘婉低声道:“父亲,我虽是魏家的儿媳妇,更是相公的媳妇,自古天字出头夫为大,自是相公说甚,儿媳作甚。”

“如此说来,为父唤你来此的原由,你心中早已料到。”

“父亲,儿媳乃内宅女子,又有何资格置喙长辈之间的事,再者相公曾再三叮嘱儿媳,不该儿媳过问的事不许问,不然便要休了媳妇。”

“你当真要一意孤行!”

刘湘婉眼眶一红,拿起丝帕擦拭眼角的泪水,低声道:“父亲,媳妇刚进门,不想因此事惹得相公心下不虞。”

魏松轻笑道:“不愧是刘家老太爷教养长大的孩儿,不可小觑!”

“父亲,可是儿媳说错何话!”

“并无!”魏松阴沉着脸,眸光更是阴冷无比,冷笑道:“不知老太爷可曾告诫过你,出嫁的女子不听从长辈之言,很容易被夫家扣上不孝的帽子,到时你又该如何是好。”

刘湘婉眉眼一挑,淡淡道:“父亲,不知您所说不孝之事意指为何?”本以为公主婆婆比较难缠,未料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公爹更让人不齿。

不过祖父看人真准!

知晓魏家这些陈年旧事后,她本有些可怜他,如今……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古人诚不欺我矣!

“老二媳妇,你跟青墨成亲第二日,为父并未喝过你所敬的新人茶,如此说来,你尚不算魏家的人。”

“父亲,您认不认儿媳无所谓,只要相公认我,媳妇就是魏家的人。”

“你……”

“父亲,此番您唤儿媳前来,左右不过是想让儿媳帮您从旁劝阻相公,莫要跟母亲闹得太僵,进而闹得兄弟失和,父子离心。”

“既你知晓,可会帮为父?”

刘湘婉含笑道:“父亲,儿媳已嫁给相公,只是以他马首是瞻。”

魏松本来带笑的面容瞬间收敛些许,淡淡道:“老二媳妇,你如此看重青墨,为父心下很是欣慰,可……倘若有朝一日青墨负了你,到得那时,总需要长辈出面替你撑腰吧!”

“父亲,您忘了,儿媳还有娘家!”

“你乃庶女出身,倘若青墨宠妾灭妻,娘家人又怎会为了你得罪青墨。”

刘湘婉扯了扯手中的丝帕,淡笑道:“即便如此,那只能说儿媳命不好,遇人不淑,”抬头盯着魏松,掷地有声道:“可是父亲,便是这世上所有人都会变心,唯有相公绝不会变心,您信与不信?”

“你……”

“相公自幼受尽人情冷暖,只盼有一人对他真心实意,此生便足矣,如今他娶了儿媳,只要他不负儿媳,儿媳这辈子便对他死心塌地,”刘湘婉轻声道:“父亲,您比儿媳阅历丰富,无论走过的路还是吃过的盐都比儿媳多,可有一件事,您或许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真心到底值不值得被珍视。”

魏松身子一颤,脸色发白,颤声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