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表面功夫(2 / 2)

齐耀文站直身体,眼神锐利道:“岳父放心,小婿定不辜负娘子以及您对我的期望,日后定视她如珍如宝。”

刘仲修神情淡漠的颔首:“记住你今日之言。”

坐在下首的二姐眼眶止不住落泪,勉强压抑心中的酸楚,低泣道:“爹爹,以往都是女儿不懂事,让您伤心了。”

刘仲修淡笑道:“如今见你嫁得良人,为父心里十分高兴,日后你们夫妻要和和美美过日子,不能因一点小事闹得夫妻失和,应知后宅安稳,才是兴家之照。”

二姐与齐耀文神色恭敬的对其行礼,刘仲修总算有了笑模样。

这时太太含笑开口道:“老爷,好好的回门宴,让您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顿了顿看向二丫头,满脸心疼之色:“快快别哭了,仔细眼睛疼,为娘看的很是心疼……”

刘仲修转头,瞠目结舌的看着太太:此人太能装了!

众儿女则是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

二姐又对太太福了福身,低声道:“多谢母亲这些年的抚养与教诲。”

太太干笑的扯扯嘴角:“你们这些儿女中,唯你最为贴心懂事,不久以后我们全家便要举家回京,独留你一人留下,为娘心里着实有些难受,”神色哀伤的低叹一声:“如今你嫁入齐家,便是人家的人,日后要好生服侍相公,孝敬公婆,与妯娌也要和睦相处,若有难处,定要写信告知于我们。”

二姐神色感激道:“多谢母亲。”

刘仲修坐在一旁看着她们母女母慈子孝,倍感甚慰道:“你母亲与你的教诲,你要谨记于心中,不可仗着身份,胡乱生事。”

二姐低声道:“爹爹放心,女儿定不会给您丢脸。”

二姐在府中多呆了一个时辰,方同相公一同离开,离开时面露不舍的看着爹爹与兄弟们,低声道:“我走了,你们回吧!”

刘仲修低叹道:“照顾好自己。”

“嗯。”二姐眼角的一滴泪落在地上,她不敢抬头,抬头便是泪雨凝噎,虚弱的她被相公搀扶着进到软轿中,直至慢慢消失在众人眼中。

这时,翊哥轻声道:“爹爹,我们回去吧!”

刘仲修长叹一声:“那时为父以为回京述职,连着大姐,咱们一家人就能团圆了,如今独留你二妹在苏州,日后再见一面怕是难了。”

翊哥淡笑道:“爹爹,莫要担忧,不出几年,二妹夫怕是也会去京城?”

“哦?”刘仲修身子一顿,眼睛诧异的看向他。

“二妹夫来时,我与他私底下聊了一会儿,此人及擅专营,齐家在他手中,怕是又要壮大一番。”

刘仲修老怀甚慰道:“我儿越发长进了,说的没错,你这二妹夫不简单啊……”虽与他短短接触半天,但他无论谈吐还是气度皆是上等人品,除了有过婚史,其他倒真是不失为良配。

翊哥淡笑道:“爹爹,商人重利轻别离,儿子觉得此话甚是有理。”

刘仲修点点头:“似恒志这样的人就如一头温顺的猫,若你顺他心意,摸着皮毛尚且舒服暖洋,但若惹得他不虞,最是容易反咬你一口。”

“爹爹是想告诉儿子,这样的人既亲近不得又得罪不得,是吗?”

“不错!”

翊哥神色踌躇下,低声问:“既然如此,适才爹爹为何那般敲打他。”

“论身份,我为长,他为卑,论地位,我为官,他为贾,倘若不在此时敲打他,日后我们离开苏州,这知府女婿的身份,怕是被他利用的无所不用其极了。”

“爹爹您是担心……”

“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翊哥走到他爹面前,低声道:“爹爹莫要太过劳神,我觉得恒志不像是会做出此等事之人。”

“你整日读书,自然没见过商人的真面目,为了银子,爹娘老子怕是都能卖了,何况咱们这些外人……”

“爹爹……”

回到屋中,众儿女依旧在,刘仲修坐在上首淡淡道:“咱们不日便要回京,你们的行囊也要着手整理了。”

太太低声道:“老爷,咱们是走水路还是官道,妾身也好告诉他们如何整理行囊。”

刘仲修早在月余前就同幕僚们商量好回京的路线,便道:“咱们走水路。”

“老爷备了多少只船。”

“约莫三只。”

太太惊呼道:“这么多!”

刘仲修淡笑道:“此次我们回京怕是在不会回苏州,遂夫人叮嘱下人们,若有故土难离之仆从,可以多给些遣散之银两,若想自赎奴身之仆从,当年买来多少银两,便按卖身契上所写赎身即可。”

太太颔首:“老爷真是菩萨心肠。”

“我记得夫人在此地尚有陪嫁之田庄,是着人继续打理,还是卖了回京另行安置,且看夫人的心意。”

“老爷放心,妾身定安排的妥妥的。”

“如此甚好。”

众人散去后,三姐拽着刘湘婉的胳膊,低声道:“今日见到二姐竟没了往日争强好胜之气。”

刘湘婉唏嘘道:“人总是这样,尚在闺中时巴不得马上出嫁,好另立门户,出嫁后又觉出还是作姑娘时好,可以恣意妄为。”

“谁说不是呢?”

刘湘婉打趣道:“如今三姐是想快些嫁人还是想一直待字闺中啊……”

三姐羞怯的拧了拧她的胳膊:“臭丫头,又打趣我……”

这时,刘湘婉望着身影渐渐消失的七妹,淡淡道:“也不知她何时才能一展笑颜。”

“待我们回京后,换了地方,七妹思母之情许能淡些。”

“也许吧!”

三姐又道:“你与二姐彼此间有龌龊,今日为何主动帮她。”

“咱们不日便要回京,日后再见面难上加难,何必意气用事,”顿了顿,挑眉道:“三姐不也是这样想的……”

“是啊,再见面已是曾经了。”三姐转头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轻声道:“可要去我院子坐会儿?”

刘湘婉刚要开口拒绝,被她眼里哀求之色所打动,不由道:“既然三姐有请,妹妹自然应邀赴约。”

三姐挽着她的胳膊去往她的院子,只见孙嬷嬷在她房中指挥抱夏她们整理行囊,见到六姑娘福了福身,刘湘婉转身避过。

孙嬷嬷温和道:“老奴不知六姑娘过来,这便让她们去泡茶。”

“有劳孙嬷嬷了。”

三姐笑着说:“嬷嬷自去忙,我陪六妹说会儿话。”

孙嬷嬷福了福身,脚步轻移的退出去。

“六妹,我最近惫懒的很,当日豪言壮语犹如在耳,如今却被孙嬷嬷敲打的消磨了斗志。”

“凡应天下之事,一切行之以诚,持之以恒,话说的容易,又有多少人能坚持住,不过大姐特意为你寻来孙嬷嬷,三姐还是用心学规矩的好,须知今日之苦便是他日乐之果,遂三姐莫要轻易泄气。”

三姐低声道:“这道理我又如何不懂,不过就是提不起精神气。”

刘湘婉低笑一声:“用不用我去母亲那提一嘴,想必母亲几句话就能让三姐严阵以待。”

“你又笑话我。”三姐叹气道:“二姐嫁人后,余下这些妹妹,唯有你,我尚能说些知心话,其他人俱是利用我亲近母亲。”

谁料六妹却因她闹情绪,渐渐疏离她些许。

这时抱月端茶进来,为两位主子斟茶,刘湘婉端起茶杯在鼻尖轻轻闻了闻,半响后,对抱月道:“帮我同孙嬷嬷道声谢。”

抱月微敛脸上的神色,轻声道:“奴婢知道了。”

见此,三姐笑着问:“你为何要谢孙嬷嬷。”

刘湘婉晃动手中的茶杯,含笑道:“三姐闻闻这是什么茶?”

三姐端起来,轻轻闻了闻,低声道:“天目青顶。”

刘湘婉淡笑道:“孙嬷嬷不愧是从宫里出来之人,连我喜好天目青顶茶都知晓,这番眼界与洞察力,旁人不及矣。”她喜好天目青顶,其滋味鲜醇爽口,香气清香持久,不过知晓她喜好的唯有黄姨娘及贴身伺候之人,没想到竟被孙嬷嬷瞧出来。

此人着实不简单!

三姐诧异道:“原来妹妹喜欢喝天目青顶,我竟从不知晓……”

“这又不是什么稀奇古怪之事,姐姐如今知晓打算送我几两?”

三姐拍拍胸脯,笑着说:“这算什么事?”说着便要张嘴唤人进来。

刘湘婉忙制止住她:“我同姐姐开玩笑呢?”

</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