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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5(1 / 2)

众人都明白这道理,也知道方才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不免低骂几句,宋晏看眼面色仓皇的白氏,摇头道:“白氏,你说丈夫被人冤杀,前来告状,现下你丈夫活生生站在这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丈夫死了的事儿,是郑家人告诉她的,白氏信以为真,这才凑过来的,哪知郑家人把事情办砸了,反倒将她陷在里边儿了。

“……我,我。”白氏目光都在打颤,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乔四郎自从听说妻子带着孩子到这儿来告状,便知道她是什么打算,无非是想着丈夫死了,上前去踩一脚,博个后半生富贵。

可他就想问问这女人,自己哪儿对不住她了,人还没死,就急着往上边儿填土?

他却忘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夫妻俩,本就是同一种人。

“白氏没见到丈夫身死,却说是被我所杀,还巴巴的跑到这儿来告状,可见她对于今日之事早有预料,”乔毓挖了个坑,一脚把这女人踢下去了:“她早就跟郑家人勾结,意图谋害亲夫,构陷于我!”

“现在是七月,日光热辣,人在外边儿站一会儿,都禁受不住,更别说是一岁多的婴孩。从你开始闹事到现在,前前后后也有半个多时辰了,你为了装可怜,叫亲生儿子暴晒在日头底下,何其忍心。”

乔毓见那孩子被晒得两颊通红,嘴唇都起皮了,禁不住生出几分怜悯来。

他的爹娘可憎可恶,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作为母亲谋取钱财的道具,想想也是可怜。

而大的那个孩子,这会儿也才四五岁的样子,看见父母在堂前对峙,撒谎受责,心里又该是什么滋味?

乔四郎虽混蛋,但疼爱儿子却是真的,只是诸事纷杂,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会儿恍然过来,忙近前去抢了那孩子过来,看了一眼,眼眶就红了。

“请秦国夫人开恩,先将两个孩子送下去吧……”他低声哀求。

乔毓摆摆手,便有人近前,领着两个孩子避到了里边儿。

事情到了这等地步,还有谁是看不明白的,拔出萝卜带出泥,郑六郎只是分家子弟,没有主家吱声,哪里敢做主这么大的事情?

荥阳郑氏,怕是要倒霉了。

“先将白氏收押,郑家一干人等下狱,再去缉拿郑六郎,令封锁郑家在长安的府邸,”皇太子沉声道:“责令有司,彻查此事!”

末了,又转向宋晏,颔首道:“勉之。”

宋晏抑制住心头激动,忙躬身称谢。

事情到了这地步,便暂时告一段落,但谁都知道,这只是风暴的起源,而不是终点。

“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也难,”到了内堂之后,皇太子道:“处死郑六郎容易,想将这分支连根拔起也不难,但以此问罪荥阳本家,却是难上加难。”

乔毓也知道其中这些弯弯绕——荒王的正妃郑氏,便是出自荥阳本家,这会儿不也好好的?

退一万步讲,李开济这个老王八蛋没了权柄,都还活蹦乱跳着呢。

想要将一个人打倒都这么困难,更别说是一个根深蒂固,在荥阳时代经营的庞大家族了。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的做,”乔毓一点儿也不怵:“改革科举要做,清除世家积弊,也要做。这些人盘踞在地方,把持一方事务,隐瞒税务人口,朝廷派去的官吏如果不去拜山头,甚至都待不下去……”

她说的这些,皇太子与秦王何尝不明白,只是有些事情只能徐徐图之,很难奢求一蹴而就。

“慢慢来吧,”皇太子道:“一切都会好的。”

乔毓笑了一笑,道:“这么大的事情,郑家分支不敢拿主意,本家必然会来人。”

皇太子闻弦音而知雅意:“我已经派人去清查路引登记,很快就会知道,是谁到了长安。”

乔毓真有种刚要出手,就有人递刀的满足,欣慰的看着儿子,道:“咱们该去郑家走一趟了。”

秦王温柔的接了下去:“黄历说明日宜屠宰,适合出门做客……”

作者有话要说:乔大锤:我们的口号是——

皇太子&秦王:搞事,搞事,搞事!

乔大锤:我们的人生目标是——

皇太子&秦王:不停的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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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焊死

乔毓跟儿子们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时候,郑家也乱成了一锅粥。

五姓七望这样的高门,骨子里就是带着傲气的,别说是勋贵门楣,连皇家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什么老子的后代、李广的后代,跟我们家一比,那不就是个暴发户吗?

根本上不了台面。

连皇家都在往陇西李氏上边儿靠,想沾一沾世家的荣光呢。

崔卢李郑王这样的人家,向来内部通婚,极少会外娶外嫁,世代经营之下,对于宗族所在之地的影响力,甚至于远超朝廷,士林之中的声望之高,也远非勋贵功臣可比。

虽说极少族中子弟极少外嫁外娶,但他们也并非全然不知变通,真遇上可造之材,便通过嫁女笼络。

女婿有了世家出身的妻室,又有岳家支持,但凡要点脸面,将来出人头地之后,便得再还回去,而世家本身,也通过这种方式不断更换血液,稳健的流传下去,算是一举两得。

邢国公娶的是世家女,郑国公娶的是世家女,陈国公娶的是世家女,连卫国公夫人的母亲出自世家,可知这两者之间结合的有多紧密。

科举的事儿一出来,世家便明白风向了,谁都知道这是皇家想掘断自家的传承根基,也都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痛楚,但硬是都忍着,没去做第一只出头鸟。

只有荥阳郑氏,一边儿暗地里骂娘,一边儿安排人想法子,去处置这事儿。

陈国公的妻室出自博陵崔氏,皇太子的坐师之一出自范阳卢氏,太上皇嫁了女儿到太原王氏,出了个驸马,至于陇西李氏,皇家自己身上还沾着点儿这家的光呢!

至于清河崔氏和赵郡李氏,也跟重臣们有着或多或少的牵扯,只有荥阳郑氏,早年出了个太子妃,被皇帝记恨到现在。

要真是想下手,保准儿是第一个被拎出来立典型的!

郑家人恨得牙痒痒,但又无计可施,族老们商议之后,便派遣本家二房的郑彦石往长安去主持此事。

荒王死后,郑家在朝堂上的人便退了下来,长安那儿的府邸虽也有人住着,却都只是小辈旁支,至于长辈与主家的人呢,却都返回荥阳静静蛰伏,等待下一个时机。

郑彦石年近四旬,眼光毒辣,远非年轻人能比。

皇太子惯来稳妥,寻常人也见不到,想在他身上寻个漏洞,怕是难上加难,至于同行的秦王,人家只是秦王,即便寻到漏洞,又能怎么样?

即便局面再坏,人家也是皇帝的亲儿子,大不了往宫里边儿一缩,照样荣华富贵好吃好喝。

仔细咂摸了一阵之后,他将目光放到了乔毓身上。

性情直爽,头脑简单,能惹事,脾气上来,什么都干得出来。

最要紧的是,她是乔家的小女儿,掌中宝,娘疼,哥哥姐姐也疼,连皇太子他们那几个外甥,都格外亲近这姨母,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决计不会被当成弃子丢掉。

一边儿是科举,一边儿是嫡亲的小姨母,郑彦石捉摸着,要是真叫皇太子选,他八成会选择后者。

那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郑彦石心思也刁钻,叫人去挑了皇帝重臣家的分支子弟办这事儿,即便是闹大了,那几家也得把牙齿往肚子里边儿咽。

这主意有点儿损,但的确好用。

这天是考试的头一天,也是他计策开始的时候,从那几个士子,到喊冤的白氏,郑家都安排的妥当。

郑彦石想着能叫乔家和皇太子吃瘪,心中不无得意,叫了几个家伎助兴,跟郑六郎坐在一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