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瑶先是在门前敲敲门。
这是他的习惯,哪怕和金羡鱼已经成亲百余年,他也会进门前先敲门,恪守必要的礼节。
屋里没有回复。
玉龙瑶道歉进屋,情若,脸上没任何多余的情绪。
敲门只是必要的程序。他该进还是会进的。但目光落在桌前的少女脸上的时候,玉龙瑶的脚步却微可察地顿顿。
或许她只有睡觉的时候才毫无防备。
玉龙瑶心想。
他先是将热水倒回浴桶里,这才从屏风后转过来,看金羡鱼。
她纤长的眼睫垂落在眼皮上,双颊酡红,鬓『乱』残妆如海棠春睡。
知道她在他走后做什么,将椅子拖出来,茶杯翻过身,颠三倒四摆得到处都是。
客房窗户背对后院,院子里种几棵老梅,几枝腊梅从窗外探进来,胭脂红碎,落在她衣襟鬓角,落在桌面、茶杯。
玉龙瑶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轻轻碰碰她的脸颊,像是一股电流顺指尖钻入心口,忽然觉得己一颗心也如同桌上这些颠三倒四的茶杯。
金羡鱼的生得好看。
她的容貌是他按照他的喜好一手培养出来的,可惜他到现在才发现她生得竟然这般扎眼,扎眼到成一桩祸事。
想到这儿,他推醒她,对上金羡鱼惺忪的睡眼,玉龙瑶平静地说:“水已经热好,你可以沐浴。”
金羡鱼睁眼,有些天真地看他:“你洗吗?”
她一双黑白明的眼睛看的时候,竟然是尤为专注,显得含情脉脉的。
玉龙瑶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我等你洗完。”
她是真的醉?还是醒?
金羡鱼走到屏风后面,玉龙瑶将桌上颠三倒四的茶杯一样一样,复归原处,疑『惑』解地想道。
他想从识里窥一二,可惜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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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醒的。
金羡鱼将脸埋在水里,轻轻地舒口气。
演这么久,她感觉己全身上下每一处关节好像都在叫嚣罢工。
从前的玉龙瑶对她而言是有些高可攀的,但如今的玉龙瑶在她看来,
是个贱.。
毋庸置疑的bitch。
对付这样的,就要若即若离,经意间的设防,对他好,但在必要时候又要迅速抽身。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玉龙瑶能清楚地听到水声。
一盏灯火如豆,烙在素纱屏风上,明灭定,倒映出引遐想的模糊身姿。
水蒸气烧上来,雾气蒸腾萦绕满屋,整个屋子都有些暧昧的『潮』润。
又『潮』又热,沉甸甸的。
他无法控制想象水流淌过她肌肤的画面,淌过胸脯、腰肢……
玉龙瑶垂下眼,站起身,又坐下,难得有些坐立安。
想想,他推门走出,叫来店小二又送几坛酒给楼下的镖师们,
以丈夫的身份。
这才松口气,回到屋里。
等他回到屋里的时候,金羡鱼已经洗好走出来。
她好像清醒少,眼睛如明亮的秋水,嗓音也变得微妙冷淡。
金羡鱼说:“我回。”
玉龙瑶没有挽留,他往旁边走半步,让出一条路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金羡鱼离之后,他走到屏风后面打算把水倒掉换上新的。
下一秒,却又迟疑。
浴桶里的水还是澄清。
等回过来的时候,玉龙瑶已经把己浸泡在浴桶里。
他轻轻闭上眼,水流像是柔软的怀抱拥他。
想到这是金羡鱼泡过的水,想到她曾经与幕天席地地苟合,玉龙瑶有点儿说清道明的抗拒,但骨头却被水泡得酥软。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金羡鱼在谢扶危、凤城寒身下承—欢的模样。
他睁眼,白皙的脸蛋被雾气熏得泛红,一滴水珠顺他的眼睫淌进眼睛里,玉龙瑶眼睛眨也眨。
他情禁地在半空勾勒她的腰肢、胸—『臀』,无暇。
在缭绕的雾气,玉龙瑶看到金羡鱼,曾经单调乏味的,他一览无遗的身躯。
他抽出发带,蓬松如云的乌发垂落在肩头,眼睫沾点蒙蒙的雾气,喉口觉滚动两下。
将手探入水面之下,旋即在想象驰骋、起伏,浸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