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内哄
子吟料想的并不错,怒洋这个追捕行动并不轻易,京亩地区那么广大,里头的山路、村镇又是何其多,要在有限时间里,调配兵力,掌握劫犯的行踪,谈何容易?
可纵是如此,怒洋也是非行不可,若不把军备全数追回,他这少帅的头衔就真的是再也挂不下去了,即使大哥不处分,麾下的长官,也是不会服气的。
子吟从武升处知悉了事情,便快步回书记处去,把近日的军报、文书,都翻查出来,逐一细阅,既是要了解妻子这出兵的布置,也是看可有力所能及的地方,能为对方出一分力。
却说防线大举调动两个团,从京郊地区往西推进,消息渐渐传遍了整个北方。在这即将竞逐总统的时期,白家竟是还有进兵的举动,不由就让人质疑他的用心,然而盛京的报纸也都同日刊出了防线发兵剿匪的大新闻,仿佛是都给安排好了,要安下各方势力的心。
怒洋把自己的团与马鸾凰的团并合,再以排的单位,分道到指定的村庄、山道搜索,这数日以来,怒洋不住研究附近的地势,推断出红党逃窜的路线、行进速度,就按着心里推测的,派兵封堵,第一天下来,成果甚是喜人,有挟带手枪、子弹的,各个排均有收获。
怒洋赶赴前线,亲自参与每个俘虏的刑讯过程,务要逼出更多同党的下落。
这群被谢列耶科夫鼓动的人里,以农民为主,亦有学生、退伍军人,对于红党,他们统一的表现出以死明志的忠心,一般的严刑拷打,并没有用,甚至是和老李一样,一副慷慨就义的态度。怒洋便故技重施,利用各种似是而非的假消息敲打,诈出他们无防备时的本能反应,如此,才把自己要的讯息拿住。
炮车上了延庆的方向,正是往张家口走。怒洋从刑讯的帐营走出来,便召了底下的长官们,到军营里谈话,那台车只能走大路,我们沿路搜,入黑之前,应该就能追上了。
从马家团过来的师长,便有人站出来,义愤填膺的道,三少帅,这是咱们马家兵犯的错,你就派我们去把炮抢回来吧﹗
又是你们马家兵?白家团底下的师长,却是不屑的说,要是你们又多出个叛徒,倒打自己人,这货不就又溜了?
你他妈的说啥?那马家师长就恼了,以为我跟老李那货一样,轻易就能给撺掇吗?
闭嘴﹗马鸾凰便一脸怒容的喝叱,白三少帅没讲话,你们瞎吵什么?
师令,白家人对咱们就是有偏见啊﹗那师长听得自己的上司竟也让自己闭嘴,就不服了,这气怎么下得去﹗
马鸾凰正要痛骂这部下一番,孰料怒洋却是拦住了她,环视在座众人,语气平静地道,从今日起,我要你们记着一件事,再有人以马家、白家团自居,不论军阶,我就以分裂军队,离间军心的罪名治罪。
此话一出,两师长顿时就哑巴了,他们吹胡子瞪眼的对峙彼此,显然心里依然是划下了楚河汉界,并不把对方看成同一阵容的。
怒洋面对着一群比自己年长的长官,就冷着俊脸,摆出了将帅应有的威严,老李是我防线的一个兵,是在场所有人的责任。被劫走的货,我们一车不漏的追回来,这才能教人知道,我们防线是团结的,并不会因为这一个排的造反,就分崩离析。
怒洋此话,是把防线视作一体的公道发言,可听在早已产生嫌隙的师长耳里,却是并不服气的。
一位头发灰白,已届暮年的老将,就深深的皱起了眉,三少帅,老人家年纪大、看的事儿多,容我说句公道话,这马家团从并合以来,就和白家军有着大大的差异,从军规到队里的文化,也都格格不入。即使你强说我们是一家,可心里还是难以接受啊﹗
对啊,光是他们还称马团长做师令,已经够别扭了。就有人附和的道。
马鸾凰怔了怔,并没想到这个从西北军时带来的旧称,也要受到白家长官的诟病,她就握紧了拳头,说,这不过就是个称呼,你们也太小心眼儿了吧?
不止如此,他们对三少帅的态度也是没大没小。那老人深皱着眉头,别有意味的暗示,好像还以为你是在马家团闲置的身分。
怒洋与马鸾凰生下不破,甚至还被大少帅收养成儿子的事,在长官间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而在更早以前,怒洋在马家团的身分也被连带的传开,竟是像小白脸般,身无官职,就那么给马师令养着。
对于老一辈的将官来说,男人三妻四妾是等闲事,甚至这妻妾越多,就越显得爷们儿,可反过来给个女人养着,却是抬不起头的耻辱了。
因此,白家团的兵,就暗暗以为这三少帅是个软怂,只因为是弟弟,才得了少帅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