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风流的闲话,在军官间越传越盛,也就造就出对怒洋的许多质疑不服,正是如此,才到了今日这地步。
可这些闲话只在背后流传,却是始终没有谁敢向当事人求证的。唯有这位自恃老将的师长,才有这个胆量,竟是在白三少帅面前,提起他在马家团的身分。
怒洋就抬头看向对方,说:你想说什么?
那老师长是在东北时加入白家军的,就自认为是比三少帅资历更久,便清了清喉咙,直言不讳,说实在,这次出的大事,可不是三少帅对马家团太纵容之故?据说收编之时,西北军甚至别有一套军法惩赏的制度,真叫我们这些白家的部队心寒啊﹗
对啊。有师长就趁机说了,我底下的兵还来问我,怎么西北军看见白三少帅,竟是可以直呼名字,还有不敬军礼的。
马鸾凰这时,却是禁不住踏前一步,我得说句公道话,我西北带来的兵,都是野路子,要一下子接受白家的一套,是不可能的事,只会教他们起反心罢了。马鸾凰就直直的看向了怒洋,三少帅提议逐步收紧军规,就是这个原因。自进了白家以后,他们已是像样多了,你们要看到从前我带兵的时候,跟现在是完全不能比的。
你是三少帅的女人,自然是向着他说话。有师长就不屑的笑了,你们俩口子同气连声,自然是偏袒对方的。
你他妈的说什么?马鸾凰听着,就沉下了脸,谁跟谁俩口子?
马团长,这里没有人不知道你跟三少帅是一家。就有人回道,你就不要装了。
马鸾凰瞪大了眼,当下就要跳起来,扑向对方动起手脚了,怒洋眼利,一下子就厉喝了声,马团长﹗马鸾凰才不愤的按捺住动粗的欲望。
哟,好凶的娘们儿﹗就有师长讽刺道,难怪三少帅都不敢管马家兵﹗
你再喊一次娘们儿……马鸾凰就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人,我把你命根子一枪蹦掉,让你也当个娘们儿。
怒洋看着眼前的闹剧,那撩拨马鸾凰的师长,还得意洋洋地嗤笑着,他就深深沉下了脸,环视着在座的师长,说道,大哥在东北招的兵,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
怒洋这话,瞬间就惹起了??众人的震怒,因为防线的白家军,几乎都是东北招来的。他们经历过那段艰辛的军旅,好不容易才晋升到今日的军阶,听得这样否定的话,不但是对他们,也是对大少帅的侮辱。
就是马鸾凰一时也都愣了,怒洋喝住自己,可他这般口出狂言,不就要惹起更大的矛盾吗?
三少帅,东北是大少帅的根本,你既是看不起,那防线也不用管了,直接下台吧﹗那老师长就恼怒地说,我老查是不会服你管的﹗
怒洋面对着一众翻脸的长官们,却是丝毫不妥协的冷凝脸色,白家军里,士兵并不只有你们东北一系,除却盛京后入的马家,还有一系,你们却总把它给忽略了。
这些东北军来的师长们,便都同时沉下了脸,脸上写着不服。
你说的,莫不是近半年招的那些新兵蛋子吧?那老师长就啐了一声,那些嫩娃儿,我还没算在军里。
大少帅在东北东山再起的三年,正是积极的招兵买马,他们加入的早,当东北军一直扩充下去,就见着一批又一批的新兵蛋子加入,直至自己都成老兵了,就给拔擢成师长、团长。
他们自号是军里的元老,从东北气势洪洪的打到盛京来,多么风光的一仗。他们理所当然地,就瞧不起投诚加入的马家军,且这马家还带着浓厚的西北风俗,远不如他们东北军的精良、严谨。
在盛京安顿以后,大少帅就把他们编排到防线去了。这些长官都不明白,如此重要的几个团,大少帅竟是交给这个年轻的三弟弟,还把马家团并进来。
这些东北军就觉得自己是倒了大霉,他们跟不到大少帅,那跟二少帅也是好的,怎么就偏偏跟上这莫名而来的三少帅?
不满从当时已是滋生,只是三少帅掌兵仿佛也是一板一眼,一直并未有行差踏错,他们即使心里不服,也都无处挑理,就只有这一次——马家军犯的错如此严重,正好让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谴责三少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