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可以试试……”翊哥拂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所谓有其子必有其夫,他倒很想看看翊哥的夫子学问到底如何,遂曹霁光率先走进去,宋天明收了手中折扇随后跟上,魏廷茂走到子渊面前,淡淡道:“先静观其变。”
四人进去后一同行礼,秦夫子指着一处空白地方道:“你四人便依次坐那几个座位吧!”
“谢夫子。”四人揖礼道。
“不必谢我,我之课堂无论男女皆有三不原则,一不许打盹,二不许窃语,三不能问而不答,若违其中之一,罚之戒尺,你等明白。”
四人恭敬道:“谨遵夫子教诲。”
秦夫子点头:“坐下吧,”说罢便不再看他四人,继续刚才被打断之结论:“蔺相如的可贵在于他能够以大局为重,为了赵国的朝堂稳定而原谅廉颇对他的无礼,廉颇的可贵在于他听到蔺相如之言论,能够勇于向其承认错误,所以人不怕犯错,就怕犯错后不知悔改,你等可明白?”
众人齐声揖礼。
秦夫子又道:“如今学子读书大多是为了金榜题名,所谓变则通,痛则达,达则兼济天下,学子们拼了命寒窗苦读想要中举当官,可谁曾想过当官后如何为官,有多少抄家灭族之贤能,中第之前,满腹经纶匡扶正义,中第之后呢,为何目光短浅随波逐流,你们可曾想过他们因何而变?”
翊哥站起来,揖礼道:“夫子,孔子家语第五卷道:君子以临官,所见则迩,故明不可蔽也。所求于迩,故不劳而得也。所以治者约,故不用众而誉立。凡法象在内,故法不远而源泉不竭,是以天下积而本不寡。短长得其量,人志治而不乱政。德贯乎心,藏乎志,形乎色,发乎声,若此而身安誉至民咸自治矣,古圣人这般理论,那么我们这些后辈之人按其意定能为好官。”
曹霁光起身反驳:“你之言论,吾并不认同,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又冲夫子揖礼道:“夫子,学生认为,只有磨炼心智,才能不为外物左右,当好官及好官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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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之意见相辅相成却又相左,”秦夫子脸上不禁露出笑容,食指轻点桌面:“我在考你们一道题,若日后你们为官,如何让百姓拥戴你,敬你为再生父母?”
翊哥道:“吾认为:君子修身反道,察理言而服之,则身安誉至,终始在焉。故夫女子必自择丝麻,良工必自择貌材,贤君必自择左右。劳于取人,佚于治事。君子欲誉,则必谨其左右。为上者,譬如缘木焉,务高而畏下滋甚。六马之乖离,必于四达之交衢;万民之叛道,必于君上之失政。上者尊严而危,民者卑贱而神。爱之则存,恶之则亡。长民者必明此之要。故南面临官,贵而不骄,富而能供,有本而能图末,修事而能建业,久居而不滞,情近而畅乎远,察一物而贯乎多。治一物而万物不能乱者,以身为本者也。”
“翊哥,你想用孔夫子之道理当官为民,”秦夫子颔了颔首,转头看向曹霁光:“你有何观点?”
曹霁光淡笑道:“夫子,小子中举后家父便让我四处体会各处百姓之困苦,就像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若是让百姓真心拥戴你,那么你能去除他们心中之八苦吗?”
翊哥道:“你道人们的八苦从何而来?”
“我只道人活在世哪能优乐?”
翊哥冷哼道:“那我且问你,当你吃不饱穿不暖,哪还有闲情逸致爱别离,怨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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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霁光笑着道:“这话你不能问我,你该问佛主他老人家,是如何参透这般明智的人生道理。”
“强词夺理。”
曹霁光道:“便是我强词夺理也是自己心中所想,不似你照本宣读,为兄这里赠你一句逆耳忠言,画虎画皮难画骨,所以有些道理还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好。”
翊哥还要反驳,秦夫子猛地拍了拍桌子:“好了,这里是课堂,我还没发话你等先吵起来,刚才说的典故可是忘了。”
刘嘉睿秉着好热闹的态度,笑呵呵道:“夫子,你觉得他们二人哪个说的对。”
秦夫子斜了他一眼:“你此时出声,可是另有想法。”
“并无。”
秦夫子冷哼一声:“我未问,你便答,这乃造次!”
“学生莽撞了。”刘嘉睿低着头默默坐下。
秦夫子目光重新看向他二人:“你们之言论对也是对,错也是错,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唯有摒弃外物真正了解百姓心中之苦为其分忧解难不忘初心,那么你为官的初衷不就出来了,至于好坏你等心中自有定义。”顿了顿继续道:“孰对孰错,孰好孰坏,孰真孰假又有何重要。”
几位学生细细听着夫子的言论,恭敬道:“夫子之教诲,学生必当谨记。”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当你以为懂了,其实你只是刚刚摸索到它的边缘,当你认为没懂就需要恒心、时间弄懂它,这才学子该有的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