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眼睛一亮,惊喜的站起来:“当真?母亲?”
“你这丫头还是这般不爱上课?”太太见她喜形于色,嗔怒道。
“母亲,谁让女儿是榆木疙瘩呢,夫子授业女儿是左耳进右耳冒,听着委实难受急了。”
“这话若是秦夫子听到,定会狠狠罚于你。”
五姐面色发苦,可怜兮兮道:“求母亲千万别告诉秦夫子,不然女儿怕是又得罚抄,抄的手腕都僵硬了。”
刘湘婉感同身受,一想到论语的内容眼前便阵阵发黑,眼看半旬后就要交作业,也不知她能不能按时完成。
三姐咯咯笑道:“五妹,你这心眼也太实了,娘这是在逗你呢?”
五姐假意抚了抚胸口,露出劫后余生的神色,瑟瑟道:“母亲,您莫要吓唬女儿!”
太太笑着摇摇头:“你啊,还是这般顽劣。”眼神一扫,忽道:“四丫头近日沉默的很,可是有何心事?”
被点名的四姐心中一动,淡笑道:“多谢母亲关心,女儿无事,只是有些悲伤秋月罢了。”
“何事惹我儿如此伤感?”
“女儿近日得知奶娘李妈妈因病去了,心情不免有些低落。”四姐便将前几日听到的消息告诉太太,准备将其搪塞过去。
刘府有规矩,每个姑娘出生后自有奶娘从旁照顾,奶娘也可在姑娘长大后决定去留,如刘湘婉身边的赵妈妈,因对她一心一意当做女儿看待,黄姨娘得知原由后禀了太太将其留下,又如三姑娘奶娘齐妈妈,在三姑娘五岁时便被太太做主打发出去,皆因太太见三姑娘过于亲近奶娘反而疏离生母。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太太一人,除了没有生母的二姑娘外及可怜赵妈妈丧女之痛的黄姨娘,其他姨娘皆在姑娘长大后,以各种理由打发了她们。
至于二姑娘身边服侍的苏妈妈,虽自小服侍在她身边,但见其生性凉薄,恐遭日后不得善终,不得已找个理由卸了差使,只是偶尔进府见见姑娘,道几句体己话。
“此事我倒是不知……”太太低叹道,对身后的菱香道:“待你得空,去账房拿二十两银子送与她家,毕竟李妈妈对四丫头有母乳之情。”
四姐神色感激的站起来,眼眶含泪道:“母亲当真是菩萨心肠,女儿替李妈妈谢谢您。”
“逝者已逝,你便是在伤心也是徒劳,日后多多看顾她家里便是。”
“母亲说的是。”四姐拿起丝帕擦拭眼角,低低道。
太太又问七丫头:“最近一直忙着照拂府中的贵客,忘了关怀你姨娘,她如今腹中胎儿可好?”
七姐一愣,忙不迭站起来,愣愣道:“多谢母亲体恤,姨娘身子还好,腹中弟妹也好。”
“如此我便安心了。”太太摸着手中丝帕的纹路,淡淡道。
一个时辰后,太太对下首坐着的众人道:“我还有事要吩咐,你等便回去吧。”
众人站起来,对其福了福身,太太由着菱香扶着走出去。
路上,三姐挽着刘湘婉的胳膊,笑逐颜开道:“可有生我的气?”
“哪敢?”刘湘婉恨恨道。
见左右无人,三姐方小声耳语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二姐如今不讨娘的欢喜,她虽生性自私又时常利用我,但我与她毕竟相交好多年,如今落得这番田地,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她。”
刘湘婉身子一顿,停住脚转头盯着她,直把三姐看的心里发毛,猛地伸手推开她一二,颤颤道:“作甚这般看我?”
“三姐待妹妹的心若有二姐一半,便足矣!”
以往总觉得三姐被太太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性格更是乖张任性,倒是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不免打趣道。
三姐绯红着脸:“怎么?莫不是吃她的醋了?”
刘湘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三姐红着脸支支吾吾想辩解一二,怎奈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急的她抓耳饶腮,断断续续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待见她一脸调侃的神色,顿了顿恼羞成怒道:“坏丫头,故意揶揄我?”
刘湘婉向前快跑两步,嬉笑道:“谁让你刚才在母亲面前诋毁我?”
“这么说,你是在报复我?”
“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若真是这样,三姐好没道理的说?”说完拉着招娣,逃之夭夭。
三姐看着她的背景,恨恨道:“坏丫头,别被我抓到,不然非捏红你的脸,让你羞于见人。”
招娣跟在姑娘时身后,小声道:“姑娘,您这般做,三姑娘不会生气吗?”
“无甚。”不但不会生气,怕是还高兴的不行。
如此,招娣才放下心,铆足力气拉着姑娘飞快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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