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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25(2 / 2)

乔毓不敢抬头,支支吾吾道:“什么真的假的?”

乔老夫人见她这作态,便猜到了几分,想说她几句,可转念一想,在外边儿横向霸道,总比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欺负要好,便只敲了敲她脑门儿,笑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从来就没个安生。”

说完,又催问卫国公夫人:“大郎、二郎他们呢,怎么还没回来?再叫个人出门,去迎一迎三娘。”

皇帝见老夫人似乎不欲深问,便知道她意思了,摆摆手打发高庸出去:“他们愿意去宫门前静坐,那就尽管去吧,将领头的博士、御史记下来,朕得了空再去处置。”

高庸应了一声,匆忙退下,乔老夫人便拉着小女儿说话,就跟没有方才那回事似的,不多时,内室中便重新热闹起来。

卫国公与昌武郡公回来有半刻钟,韩国夫人才到,只是她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林缙,入门来拜见乔老夫人,有些拘谨的向她问安。

乔毓看得有些惊奇,再想起之前堂妹给自己写的那封信,心里便明白了三分,戏谑的看她一眼,果然见她面颊微红,回瞪自己一眼,却没说话。

比起刚刚知道的乔毓,乔老夫人显然早就听到了风声,见了林缙,便叫他近前,问了武安大长公主近来如何,又问起林家近况。

林缙一一答了,又将自带的礼物递上去,乔老夫人叫人收了,笑眯眯的说了句“好孩子”,又玩笑般道:“三娘名义上是我的侄女,实际上却是女儿,你若敢欺负她,我便第一个不答应。”

林缙心知她说的是实情,毕竟平阳侯府的下场还在那儿摆着呢,只是他心有底气,却也不怵,笑着应道:“我会对三娘好的,您只管放心便是。”

乔老夫人便将韩国夫人的手交了过去,谆谆嘱咐道:“好好过。”

韩国夫人的眼眶湿了,低下头去遮掩泪痕,与林缙一道跪下身去,向乔老夫人磕头。

“好了,快起来吧,”乔老夫人忙叫人将他们搀扶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这样拘礼。”

已经到了午膳时候,卫国公夫人便纷纷上膳,常山王妃陪在乔老夫人身边,剩下的却是夫妻成双成对,皇太子兄妹几个、常山王府上的两个小郡王再加上乔家的郎君、女郎们,满满当当一屋子。

乔毓坐在乔老夫人下首,对面就是卫国公夫妻,皇帝挨挨蹭蹭的坐到她身边,屁股还没沾到椅子,乔大锤的冷眼就射过来了:“我们一家人吃饭,有你什么事儿?”

皇帝知道她还在气皇太子那事儿,忙认错道:“都是我不好,好不好?孩子们都在呢,且给我留几分情面。”

乔毓知道男人要面子,方才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这会儿见他服软,便有些悻悻的将那一页掀过去了:“坐吧。”

乔老夫人离得近,见他们俩坐在一起说悄悄话,乔毓还有点生气似的,便低声问了句:“怎么,吵架了?”

乔毓道:“没事儿。”

皇帝也道:“我们好着呢。”

乔老夫人放下心来,环视一圈,便见儿孙绕膝,心中欢欣更甚,小辈儿们举杯敬了老人家一杯,又各自开始说笑,极是热闹。

仆婢们送了解腻的瓜果来,乔毓没什么喜欢的,倒是手边儿腌制的梅子酸甜可口,接连吃了好些。

“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每年阿娘都要腌制好多,”常山王妃笑道:“近年来阿娘精神不济,便做的少了,叫别人做,你又说不是那个味道,今年的梅子好,阿娘身体也好了,便又腌制了些……”

乔毓赶忙谢过母亲,乔老夫人笑眯眯的应了,又道:“吃多了要牙疼的,可要节制。”

面前碟子里就只有六七颗,乔毓一股脑儿吃了,仍有些意犹未尽,舔了舔被汤汁染红的手指,再行回味一番,却觉自己衣袖被人扯了一下。

她心中一动,悄悄伸手过去,便觉手心被人放了什么,圆圆的,还有点湿。

乔毓忽然生出一种作弊的忐忑来,偷偷看身边人一眼,却见皇帝神色如常,只轻轻向自己眨一下眼。

她被甜了一下,唇边禁不住生出三分笑意,将那两颗梅子塞进嘴里,却听乔老夫人重重咳嗽一声,道:“四娘,你吃什么呢?”

乔毓赶忙道:“什么都没有!”

乔老夫人斜她一眼,又哼了声,但也没再说什么,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做声。

乔毓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借着桌案遮掩,抬腿踢了他一下,他却拉住她衣袖,指间轻轻刮了刮她掌心。

这欲盖弥彰的劲儿,以为其余人都瞎了吗?

常山王妃看不下去了,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俩人加起来都七十了,还搞这些少男少女的把戏,再作妖就给我出去!”

102、处置

乔毓的克星就是姐姐,这会儿被训了一句,蔫头耷脑的,倒是老实了。

皇帝对这姨姐也颇敬畏,笑了一下,暂停了老夫老妻之间的打情骂俏。

乔老夫人瞧见这幕,不禁失笑,却也没急着开口,直到午宴散了,才悄悄向长女道:“安安这会儿才多大?还不懂事呢,你别总凶她。”

常山王妃无奈道:“她的脾性我还不知道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见乔老夫人蹙眉,似乎还要再说,她又道:“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就安安那个脾气,不隔三差五的敲打着,谁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事儿来。”

乔老夫人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提了:“你有分寸便是。”

宴上发生的这一幕,有心人都瞧见了,略微一思忖,便能猜出其中真意。

昭和公主跟韩国夫人一左一右,拉着乔毓不放,悄声道:“阿娘,你是不是跟父皇和好了?”

韩国夫人眉宇间带着三分会意,调侃道:“只看他们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便知道是情投意合的。”

“确实是,”乔毓见她们问,也不隐瞒,大大方方道:“再过几年,或许就嫁给他了。”

“好哎!”昭和公主欢喜极了,笑意盈目:“皇兄们要是知道,肯定也会高兴的!”

韩国夫人也笑了:“从前你不说,我也不好劝,可这些年看着,圣上与你也是极相得的,现下能再结良缘,也是好事……”

“别只说我,也说说你,”乔毓目光往廊下一瞥,便见林缙正跟昌武郡公说话,风姿卓越,便低笑道:“你们是怎么回事?”

“你不都看见了嘛,”韩国夫人反倒有些羞赧,面颊染上几分薄红,道:“他很好。”

这会儿院中人多,乔毓也不多问,只道:“就是他了?”

韩国夫人面上笑意微敛,郑重点头:“就是他了。”

林缙曾是皇帝给昭和公主挑的驸马,相貌品性都挑不出毛病,昭和公主虽与他无缘,却也敬慕他人品,现下见林缙与韩国夫人走到一起,并不觉得生气怅然,反倒由衷为这二人高兴。

“林家没有人说什么吧?”她关切道:“若是有,姨母可别忍着,两厢情愿的事儿,才不受别人窝囊气。”

“说一句怪话都没有是假的,但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韩国夫人坦然道:“武安大长公主与他爹娘并无异议,那其余人的想法便不重要了,林缙会处理好的。”

说及此处,她神情微微带了几分缱绻,柔声道:“我往林家去走了几趟,都没听见什么不中听的,想来他们家里事先说过,终究也是他有心。”

对于世间上的大部分女人而言,男人对自己是不是真心实意,完全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韩国夫人早先愿意隐忍平阳侯府,更多是因为她爱平阳侯,且并没有被踩到底线,一旦平阳侯越界,那就直截了当的宣告这段关系结束。

她有当断则断的决绝,也有再逢良缘的底气。

乔毓知道这个堂妹不是傻白甜,便没有再就此多说,顺势越过这话题,问起了万年诸事。

“宣纸与瓷器已经初步成型,只等你最后看过,便可以向市面上加以推广,至于报纸……”

韩国夫人说及此处,眼底光彩愈加熠熠,向身后仆婢吩咐一声,不多时,便有人送了几张折叠起的纸张来:“这是我专程带来的,你且看看,待到十一月,便要正式发行了!”

乔毓在外边儿忙活了这么久,经历的事情也不少,却都不如见到面前这份成型的报纸激动,忙不迭伸手接过,便见这报纸分成两份,一大一小,版面规划的十分合理,内容也颇为详实。

小的那份显然是附赠的,一半说的是平阳侯府事,另一半却将宁国公府世子之位传承的那点破事。

乔毓看得心头一动:“你这是……”

“看不过眼罢了,”韩国夫人坦然道:“抛弃发妻,本就令人鄙薄,这会儿竟还光明正大的将世子之位交给继妻之子,更是贻笑大方,宁国公既然不觉得丢脸,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乔毓这么硬气的人,当然不会怕因此得罪宁国公,且又能为三弟出一口气,自无不应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