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瑜的文章写得好,他早听妈妈说过。季先瑜初中参加了好些个征文比赛,收获不小,听说有些文章还登上了杂志。都说一个人的文章多多少少能反映出作者的心理,齐瑾扬便把那些杂志全买下来,将季先瑜的文章看了一遍又一遍,连杂志书页都给磨毛了。
季先瑜很优秀,齐瑾扬一直都知道,他能考进一中,齐瑾扬并不觉得奇怪。他那天也是存了些戏弄的心思,故意买了一套五三让他妈妈带过去给季先瑜,那天学校有课,不能亲眼看见季先瑜憋屈的表情真是一个遗憾。
季先瑜和他念一个高中,便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他每天早上听见楼上的关门声再出门,这样就能和季先瑜坐一趟公交,还能站在他身边。
美中不足的是季先瑜似乎对外国语附中的女孩子有意思,总是贴着她站,让人扫兴。但忽略女孩,和季先瑜一起挤公交也是有意思的。
季先瑜比他矮半个头,有时候人太多,他站在季先瑜身后,低下头就能看到季先瑜细腻的脖颈,他后脑的头发剪得很短,干干净净的,凑近一些还能闻到淡淡的肥皂味,在他耳边呼几口气,耳垂就能迅速变红,可爱得让人想犯罪。
在遇到季先瑜之前,齐瑾扬没想过自己还能是个痴汉,所幸他这个痴汉,理智尚存。
齐瑾扬很清楚他喜欢季先瑜,也很清楚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表达这份情感,他得更加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
虽然目标稍微遥远了些,但现阶段该怎么做他很清楚。
国旗下讲话本来安排了宣传部长念稿子,可那天他无意间看到稿子的署名是季先瑜,他承认自己是个小心眼的男生,不愿把季先瑜的稿子让给别人念,便和宣传部长商量着以后季先瑜的稿子都由他来念。
这是他的私心,他觉得时机不成熟,不能表达爱意,却又想尽可能地占据季先瑜的心神。
他借着第二节课课间操的间隙,以公徇私站在季先瑜班级后面,心不在焉地和蔡希交谈,实则看季先瑜做体操。若非如此,齐瑾扬是不会知道季先瑜肢体不协调的。季先瑜做体操总比身边的同学慢一拍,别人都抬腿了,他的手才将将放下来。
季先瑜不知道,那天他出现在教室外,在他座位旁的窗台上红着脸看黑板报的时候,他有多想凑过去吻他,可是他不能。
齐瑾扬坐在季先瑜身边,听着耳机里的日文歌,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忆了许多事。车上的报站广播响起,齐瑾扬睁开眼对季先瑜说:“到站了,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