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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两半(1 / 2)

白镇军选在父亲办公的书房与子吟谈话,便是做了从严发落,秉公办理的打算。然而听的子吟早已铁了心,要把多年的仕途摒弃,甚至要把薪饷奉还,犹是向来老成持重的白镇军,也是难免动容。

子吟不是一般的部属,他是自己心头的一块肉,疼到骨子里的爱人……也是自己一手栽培的苗子,这些年,他就见着子吟如璞玉般被磨砺,直至如今的璀璨耀目。

他为子吟感到骄傲,听着别人夸赞子吟,亦感到与有荣焉,因为那是他白镇军的人。

然而子吟如今竟是什么都不要了,因为他杀了四弟,对白家有愧。

相伴多年,白镇军对子吟的性子,也算是摸得一清二楚,子吟的外壳软着,然而里头自有自己一套原则和坚持,一旦逾越了,他就会展露出那果断的态度。

子吟今天能轻易抛弃身上的高官厚禄,不恋栈荣华富贵、还有锦绣的前程;那下一步,是否又会毫不犹豫的放下白家?甚至乎……他们多年的感情?

思及此,饶是白镇军这泰山不动的性情,也不免感到了一丝焦躁,仿佛子吟就要从他指缝里溜走了……

白镇军与子吟四目对望,并没有多说一词,只是唇贴着唇,一阵缠绵缱绻的吻。

这三年里,他们可说是亲热无数次了,本以为早已是灵肉契合,然而今天,子吟却仿佛又更贴近了大哥的心。

名震天下的镇帅、三军元帅——这些都是几乎被神化的名衔,大哥背着白家这座大山、无数人的期望,然而到最后,他也不过是一名肉体凡胎,为爱痴狂的男儿汉。

白镇军的心也是分做两半的——一半是天下家国,一半就是武子吟。

两人放纵过后,气息微乱的看着彼此,却是有些节制地分开身来,待身体里的热慢慢降温。

子吟侧着背,躺在书桌上缓缓调适,他的腰处瘦得能摸出肋骨的形状。白镇军垂眼看他,大掌便探上前,贴到后颈处轻轻磨挲,从肩膀落到脊背上,摸着那斑驳、突起的疤痕。

尽管颜色已经淡了,那痕迹却依然狰狞,白镇军一看,就晓得这是被刑求过的痕迹。

白镇军来回抚摸着那疤痕,问:「谁弄的?」

子吟微微一怔,回道:「……在伊贺的牢房里…挨了一点打。」